多地少空間有限而造成的後果。有一次我內急不得不站在這種室外小便池方便時,不知為什麼,怎麼也出不來。

在上海的那些個日子,孤獨一人的我像一條從山野小溪進入汪洋大海中的魚,自由地遊動著,不停地張望著,貪婪地吮吸著。

接待站安排我在徐家彙附近的一所中專學校住宿,這所學校專門組織來校外地小將們到工廠參觀。我先後參觀了上海膠片廠、上海縫紉機廠和上海重型機床廠,這些工廠裡都還在正常生產。

上海重型機床廠位於閔行,我們從徐家彙乘車前往,一路上人群不斷,車流不斷,都是懷著朝聖一般的心情去看萬噸水壓機的。廠門口紅旗招展,宣傳牌林立。我們排隊走進車間,一座20多米高的龐然大物矗立著,上百噸的通紅的鋼材在水壓機的工作臺上像揉麵似的壓制成各種不同的鋼件。講解員告訴我們,這臺重2200多噸的水壓機有四根立柱,每根立柱高18米,立柱上的一個螺帽就有5噸多重。經過這臺水壓機鍛壓的鋼件,內部結構更加密實、均勻,更有韌性,不宜斷裂。講解員最後提高聲呼叫朗誦腔說:“在一無資料、二五經驗、三無裝置的情況下,我國工人階級自行設計、自行製造的萬噸水壓機,填補了中國重型機械工業的一項空白,這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精神的輝煌成果!”

這是我當年看到過的最大的一臺機器,40多年之後,它仍然是我看到過的最大的機器。

全國學生免費大串聯,使一些黨政機構逐漸陷入癱瘓或半癱瘓狀態,擾亂了社會秩序,妨礙了正常的生產與交通。為此,中央發出《關於革命師生進行革命串聯問題的通知》,決定從11月21日起到次年春暖季節一律暫停串聯,並說領袖支援步行串聯,希望大家作好徒步串聯的準備。我在上海街頭看到這則通知後,打消前往南京繼續串聯的念頭,決定返回南昌。

那天我在南京路附近閒逛,迎面碰得同學雷學鋒,他是我的一位詩友,平日經常在一起交流。他被安排在附近的居民樓裡住宿,我立即隨他登上居民樓,上到6層樓,房東有兩間房,一間自家住,另一間騰出來安排了四位學生住。見到老同學,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孤身一人在上海呆了這麼多天,從未與人交談過,現在終於可以暢談一番了,我們交流著對上海的印象,談論著對時局的看法,說得更多的還是今後的打算。

夜色籠罩著大上海,站在6樓視窗遠望,萬家燈火亮了起來,樓下街道上的行人不斷。此時,我開啟行李袋,掏出裡面的幾大疊傳單,一把一把地從視窗撒出去,傳單在夜空中輕輕飄蕩,飄得很遠很遠。這是我在南昌編印的批判反動血統論的傳單,在踏上旅途的頭一天晚上,我在學校油印室忙碌了半夜。從杭州到上海,一路上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和場地散發。在我即將離開上海的時候,在人口稠密的南京路旁,終於我將所有的傳單都撒向天空。

上海,你還記得嗎?曾經有一位十七歲的少年,將他熾熱的情感投進你的懷抱,作為告別你的宣言。

(完)

登廬山

廬山是江西的一張名片,人們提起江西,自然就會想到廬山。儘管後來開發的張家界、九寨溝有後來者居上的趨勢,但人文景觀卻無法與廬山相比。廬山有著千年的文化積澱,歷代文人騷客留下了大量的文章詩賦,近代政治家們留下了叱吒風雲的傳奇故事。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是地地道道的江西人,到廬山去遊玩應該不是一件難事。細細想來,我至今已經五上廬山了,每次去的感受都不盡相同,但印象最深的還是第一次,因為那次是真正的“登山”,憑兩條腿沿山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