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寂寞,早已至高無上!

在雲沛綠洲上看見的月亮是那麼柔和,在大漠離原上看見的月亮卻被涼雲遮住。

十日前,這裡還是一片寂寥,十日內,莽流以其迅速的行動力,竟是建了這麼一個橫行近百里的低身城堡,它蟄伏在沙丘與沙丘之間,不常有人發現。入夜,更加鬼魅森冉。

“陛下,暗探訊息,鵠劾大使已在三天前到達雲沛,目前那戰還沒有正式接見!”恭敬地半跪於前,一位黑衣干將向著坐在桌邊正瀏覽地圖的擎雲彙報。

“哼!那戰十之八九不會出兵!”擎雲道。

“陛下何出此言!”

擎雲一笑,“若問根本就不會攻打鵠劾!”

黑衣人疑至,沉聲問道,“不攻打鵠劾,難道攻打雲沛?也太大膽了吧,雲沛可不是麻隨!那戰的紅衣騎兵也不是紙娃娃一群!”

擎雲放下手中的獸皮地圖,起身道,“機華將軍,今夜你就以天都援兵為由,率軍進駐鵠劾,如能兵不血刃,那是最好!”

機華聞言身型一整,回道,“請陛下放心!”說完,起身就要離去。

“慢著!”擎雲卻叫住了他,機華又回地跪下。

“廣寒宮……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擎雲說著,又拿起那地圖來佯閱一番,這動作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氣。

機華木然一怔,回道,“沒有,就聽說那戰專寵一個女人,鬧了場華宮三譴!”

擎雲聞言眉毛一挑,又問,“哪族的女人?”

機華暗忖,陛下怎麼關心起那戰的床事!心中雖覺蹊蹺,但他依舊如實回話,“說是真渠送去的!”

“獨寵?”擎雲竟是有些似笑不笑地追問。

“啊!是這麼說的!”機華驚訝不已,以為國王還要說什麼。

擎雲卻手一揮,“行了,下去吧!”

機華退下,房間裡只剩下擎雲深思的暗影,黑色的眼眸中映著桌上跳動的燈火。

不一會兒,擎雲又看向桌子上的地圖,仔細一瞧,竟然就是廣寒宮的建築全貌詳圖,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批註和旁記。

這恐怕就是容豁降伏後所洩露的有關那戰的第一個秘密吧!

那戰其人。

公元三百一十八年,雲沛第三十四代國王那景猝死,其父太上王那啟達彌留病榻,望盡跪地送行之十七嫡孫,欽點那戰為王,密授錦卷,委以重任。那戰繼位,弱冠十九稱霸,廣治天下。寧都智叟名其尊號——展王,贈偈言兩句,是為“血不攔命,民不順亡!”

展王親政十三年,雲沛顯盛世之象,孤王承諾立後,舉國注目,和親之約倍增。

皇北霜那夜回宮後果真著了涼,卻依舊不肯乖乖修養,天天跑到院子裡翻土種樹,弄得身體更加虛弱。三個奴婢著急不已,然而甚知主子脾氣,也只好幫著一併折騰。

皇北霜在自己的寢宮後面種上了二十一棵解馬樹,按五葉花的形狀排布。夜佩三人曾問什麼是解馬樹,她只是嫣然一笑:待到花開時節,卿等自會知道。

這日,她倚在床前,讓再萍逼著灌下一碗苦藥,搖頭笑道,“這般折磨主子?”

夜佩看著她微白的臉,心疼地回道,“主子身體好了,怎麼報復奴婢都可以!”邊說著邊坐在床邊為她反覆拭汗。

皇北霜舒服地靠在枕上,閉目問道,“夜佩,有話想問嗎?”

夜佩知道主子細心,從不把她們當外人,於是直言回道,“霜妃與陛下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初夜以後,陛下再也沒有點召霜妃。”那日皇北霜以來潮為由,婉言拒絕了國王的臨幸,本只是想拖延些時間收拾心情,卻沒想到那戰此後再無求歡舉動。

皇北霜悠然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床架,“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