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醒過來的他,毒性已開始發作,像有人拿根鑽子在他骨髓裡猛鑽一樣,疼痛難當。

一個正受痛楚折磨的人睜開眼睛,想看到的絕不會是片血色的霧,更不會想看到一把正往自己砍下來的刀。

所以被嚴重激怒的天亦玄,沒有大開殺戒,因為他要讓這些令他心情更加不愉快的人,嚐到勝過他千百倍的痛苦。

冷眼看著滿地打滾的蒙面人,他們不僅要承受錐心刺骨的痛楚,更要受到萬蟻蝕心的搔癢。

“哈哈……”

天亦玄眼神渙散、神情呆板,仰天狂笑起來,道:“每個人都比我痛苦啊!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快樂?為什麼我還是覺得痛苦?我為什麼還會痛?我為什麼要笑?

為什麼?“

隨著他時而狂吼時而低喃的樣子,鮮血先是從他的唇邊溢位,跟著鼻孔、眼睛、耳朵,到了激動處身上的衣衫也滲透出血漬來。

“唔……”

天亦玄站不住的跪倒在地,雙手捧著腦袋,裡面比一支正在吹奏的樂隊還熱鬧,又熱又吵又痛,複雜得他完全分不清是什麼感受。

“這裡好暗…爹…我不要在這裡…你放我出去…爹…我不要在這裡…讓我出去…

讓我出去…爹…爹…“

他腦海裡混亂一片,再也分不清過去現在,只知道…好暗…好暗……

“殿下!”

日心蟬和雲心蜻被他的模樣嚇壞了,當兩人來到他身旁,發現他竟然在發抖,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聽著他那顯然與幼時成長過程有關的哀泣話語,兩人眼眶裡霎時盈滿淚水。

日心蟬合身將他緊緊環抱,安撫道:“別怕、別怕,殿下,你再也不會孤單,也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從今以後天四女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說到後來已是泣不成聲。

好熟悉的感覺……

模模糊糊的天亦玄想起好久好久以前也有人給他同樣的溫暖,他一直都記得,喃喃道:“蝶……”

日心蟬聽到他這聲低喃,慌亂的擦拭臉上交錯的淚痕,將他打橫抱起,道:“心蜻,這裡交給你照顧,我帶殿下到花雨城去找心蝶姐姐。”

雲心蜻用力的點點頭,殿下的情況很不妙,也許…也許他會熬不過今晚……使勁的擦乾淚水,道:“蟬姐快去吧,這裡一切交給我。”

日心蟬欣慰一笑,小妹妹終於也長大了,在天亦玄的耳畔道:“殿下,你可要撐著,心蟬這就帶你去找蝶姐姐。”

足尖點在琴身上,映心古琴從地面彈起,她一個側身將琴套進負在背後的琴袋裡,彈指在指點化出火光投往林道,隨即追著火光閃電般疾掠。

雲心蜻望著她消逝的背影,道:“蟬姐,請一定要讓殿下見到蝶姐姐。”

循著空氣中浮動的藥香味,穿過黝黑不見半點光明的暗巷,也有驚無險的躲過一些跳樑小醜的無聊襲擊,武蒼雲一行九人來到了封三的長生藥塢前。

點燃從某個襲擊者手中‘借’來的火熠子,火光投映在一堵光滑難以著力的牆面上,隨著火光的移動,逐漸往上方仰望,幾乎快扭折了頸子還看不到牆的頂端。

長生藥塢雖名之為藥塢,可它的建築外觀與豪門大宅無異,兼且其中藏有許多封三生財的工具,防衛更加的森嚴。

“幸好,咱們遇上了貴人,可以輕鬆的潛進裡頭。”

武蒼雲把手裡的火熠子遞給旁人,解下系在腰上的‘勾爪’,這個也是從‘貴人’們手裡‘借’來的攀登工具。

“待會你們兩個跟我從這裡潛進去,姿彤和蒯延、參陽從後邊,你們三個就到正門去求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雷姿彤收起手裡把玩的勾爪,略一頷首領著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