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補拍婚紗照,但是他有她很多照片。

若要回憶,也夠一輩子翻來覆去地看。

可他並不想透過照片,他想看到活生生的唐無心。那個可以,開啟他固守江河的心扉的唐無心。

張婷婷也沒休息好,終究是敲門了:“二少爺,今天是二少奶奶的喪禮,您……”

趙良夜起身,走到門口,半開門,“婷婷,放心,我會做好一切的。”

趙良夜是說到做到的人,他說做好,那就真的會做好。

等到趙良夜抱著唐無心出去,張婷婷又看到觸目驚心的染血的紙巾。擔心再多,她都不忍心讓趙良夜停下來。停不下來的,趙良夜,停不下來的。

一天匆匆而過,晚上時,一身素黑的趙良夜站在靈堂迎接賓客。他看起來並沒有憔悴,並沒有熬了兩個通宵,並沒有喪子又喪妻,那麼雲淡風輕地站著,客套有禮地感謝每一個前來看望唐無心的人。

可每個人,都覺得,趙良夜的神魂,都不在了。

趙其柯再怒再怒,都已經發洩過了。而且看到趙良夜這副樣子,竟也是不忍心再指責。眼不見為淨。他索性早早離開。

等到人潮散去,等到喪禮走向尾聲,他突然就暈倒。

當是時,許徵延趕緊扶住趙良夜,甚至覺得,趙良夜是決意跟著唐無心去了的。許徵延心思也有些恍惚,不過為了趙氏,他白天都在公司,晚上才趕來。

他也沒休息好,年輕俊朗的臉龐,掩不住疲色。

現場頓時一陣混亂,許徵延到底是磨礪出些氣勢。他穩住了,只喊了張婷婷,送趙良夜去醫院。趙良夜進手術室時,他讓張婷婷回去報個平安。

唐無心的喪禮,是有很多人的,包括媒體。許徵延要為公司考慮,現在許徵延能為趙良夜夫婦做的,只有這些了。

趙良夜身體上的傷,醫生能治好。

而心靈上的傷,只有時間能撫平,誰都治不好。

許徵延守在靈堂。忽然覺得自己真正長大了。當一個男人,肩膀上不得不揹負沉重的擔子時。不管他曾經多麼年少飛揚,最後都會千思百慮。

趙其柯是幾個小時後才趕到醫院,趙其柯雖然現在不管實事,但寶刀未老,凌厲未減。他還是鎮得住局面的,雖然他眉毛和頭髮,一併發白了。

趙其柯趕到醫院,迎上許徵延:“徵延,老二怎麼樣?”

許徵延說道:“醫生說他已經盡全力,表哥陷入昏迷之中,什麼時候醒,看造化。”

神情頓時衰敗,趙其柯難以置信:“罷,罷,罷!”

一聲蓋過一聲。

趙其柯現在是明白了,他這個兒子,也是個情種。當年的程煙雨寧折不彎,寧願被人逼死也不願意朝他服軟。

現在的趙良夜,為了一個狠心離他而去的女人,寧願躺在醫院接受冰冷冷的治療。

“舅舅。”剎那間,許徵延也很是擔心趙其柯。

趙其柯擺手:“徵延,這幾天公司的事,全都交給你了。舅舅先謝謝你。”趙其柯已經沒有精力管公司了,這次被趙良夜氣得,傷得,更是全無精力。

許徵延拍胸脯:“舅舅,都是我應該的。”許徵延也還記得,唐無心是有拿下趙氏江山的雄心的。因此,許徵延也假裝,他管好趙氏這段時間的事,對唐無心,也好。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這裡有醫護人員看著。”趙其柯就走了。他畢竟老了,經受不住摧殘了。不過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回遺囑。該給趙良夜的,他一點不少。畢竟這唐無心,都已經死了。

許徵延應:“好,我很快回去。”

等趙其柯走後,許徵延坐在椅子上,年輕的臉上,掩不住悲慼。

唐無心的喪禮,蒲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