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年轉下來了,現在是榆樹區委的紀檢書記。”

“哦。”邊和平應一聲,想:這人也真是活的不容易。

“石老大還行,”老六又說,“現在是軍長喔。”

“他我知道。”

老六斜睨一眼邊和平。

“那丫頭呢?”邊和平又問。

“公安。跟石老三一樣,不過她是戶籍警,在新華區。”

儘管冬日的黃昏早,可太陽還未完全隕落,然而城市裡特有的喧囂繁華所蒸騰的似煙非煙似霧非霧的瘴靄,已將一世界籠罩的虛虛濛濛似清非清似迷非迷的了。高樓下的街樹,就像是一枚枚枝柴,枯望地瞪視著有限的天空,全失了夏日裡的蔥蘢、嫵媚。到是那一輛輛飛速滑行的汽車,溢彩流光斑瀾搶目。給人一種朝乾夕惕的緊迫感。

車到郊區,方感覺了清爽。一條彎彎曲曲的幽靜公路,蛇樣的把車向一處如同星級賓館門前佇候的門童般早早地就招展起的霓虹圓彩門處引。等看清了那霓虹彩門上如長睫毛的*孩樣挑*逗地閃爍的“頤谷莊園”四個字時,邊和平感覺就像是到了小橋流水的江南水鄉。撒眼四瞧,偌大的一片莊園,環湖拱抱,塔榭樓亭,疏落別緻。這裡巧奪天工地矗著一座假山,那裡彎彎地兜著一角塘池,三彎九轉的小馬路,讓蜷曲龍盤的小樹牽著。就是莊裡的房舍,也是拱鬥飛簷,虎洞圓窗,或是單幢或是駢雙,雖也有較大型的樓宇,卻是在遠遠的一邊。“行呵你老六!”邊和平一巴掌拍在老六的腿上,“真他媽會找地方,我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弄套別墅,就是死也值了。”“嘿嘿,”老六笑笑,說:“我可不光是為我喔,我老爹一輩子也不易,讓他享受享受是不是也應該喔?!”

車子在一幢雙戶型別墅前停下時,老六撳了一下喇叭,左側一戶的房門就開了,等候多時的西武、呂剛、王強、哈利軍、符曼華幾個人全湧出來。老六一邊拔車鑰匙一邊指著最前面的一個小個老頭說:“你看那是誰?”邊和平認了一下,“是——老轉!”“你還認得喔。”沒等快步迎上來的老轉開車門,邊和平已經下來了。四隻手拉到了一起,熱烈地打著招呼,轉了一圈又轉一圈,心潮澎湃地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又擁抱在一起,分開來,又是一陣的看,一陣的笑,你說我這裡變了,我說你那裡變了,活脫脫像是兩個放完暑假回到學校的小孩子。“怎麼謝頂了呢?”邊和平笑著問。老轉拿手撫一下自己的頭,笑道:“不是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麼!”

這裡大家逐一的握手寒喧,那裡老六問誰還沒到?“就差尚榮了。”老轉說。“這小子,永遠發不了大財!”老六嘟囔著掏出了手機給邢尚榮打電話。等相擁相簇著進了屋,來到豁亮的蓮花吊燈之下,少時夥伴的個個面目,即恍若隔世一般得真切了,便又是一陣得長嗟短喟。唯不變的是那份知根知底的爽愜和口無遮攔的豪放。

拉著手進來的邊和平和哈利軍,燈下又相互的把對方打量一番。邊和平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同高的哈利軍背已經有些駝了,又注意到了他面頰上很清晰的兩塊黑斑,便指了說:“永久的記念了。”哈利軍摸一把自己的臉,亮大嗓回道:“想去都去不掉!”胖呂剛湊過來,“大頭,我記得小時候你臉上沒有這兩塊黑記呀?”哈利軍在呂剛的肩膀上拍了兩拍說:“這是紀念章。”原本很是矮小的“唐司令”呂剛,現今卻是粗胖的如同一口地缸。無論是身段、四肢還是腦袋,通通貫穿了一個“圓”字——嘟嘟的渾圓。尤其是那彌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