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就在成都當官不過;茶葉如此風靡一時;他是否要考慮另外一件事?

才一回到縣廨;杜士儀就得知有客來拜;而對方自稱是他的同科韋十四郎;現如今正等在書齋裡。杜士儀登時大喜;等到快步到書齋一把推開門後;他就大笑道:“韋十四;你可是來了”

一別半年;韋禮本還翹足而坐閒適地看著一卷書;聽到有人推門進來還老神在在;可聽到杜士儀這麼一句話;他立刻啪的一聲丟下了書;站起身來滿臉的沒好氣。

“為了你一句話;結果我家裡好一陣聒噪;要不是宇文融說話;我幾乎都不能成行我家裡阿孃都忍不住罵了你兩句呢;自己出京不算;卻還要拉人下水;她就不知道我在長安呆的快悶死了不過你呀;在外頭都不安分;宇文融可沒少拿著你當標杆和張相國打擂臺”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三十五章 謀後繼,接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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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八年,前一年京兆府解送等第十人全部登科,杜士儀高中狀頭之外,其餘人也多數名列前茅。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年,如杜士儀已經從萬年尉轉左拾遺轉成都令,赫然已經當了三任官,而韋禮這是從正字轉任益州大都督府司戶參軍事,也是第二任官。但大多數同科們,如同張簡等,眼下全都是正在第一任官任上。

在如今這個時代,官運亨通者能夠在入仕之後有限的二三十年裡,為官二十任甚至二十五任,而在仕途末期可能當上宰相尚書之類的高官。至於官運不濟者,如同蜀郡崔家近些年那三個官似的,出仕之後說是仕途三十年,但為官卻不過一到兩任,其他時候全都在吏部苦巴巴地等著候選派職。所以,一生能當幾任官,幾乎等同於官路是否暢通的標誌。這也是韋家人為何最終還是放了韋禮前來益州的原因。

同是京兆韋氏子弟,卻不是人人都能夠在仕途上走得遠的。

好友相見,自有一番閒話別情要敘。當初京兆府等第的這十個人彼此串聯同進同出,同謁公卿,同投墨卷,最後同時登科,後來那些家世尋常的,作為城南韋杜關中世家的杜士儀和韋禮又一塊幫他們參詳出主意覓官職官缺,彼此交情自然不尋常。此時此刻,韋禮就先把同科的狀況總總一一講來,最後方才提到了自己的頂頭大上司,言談之間頗有抱怨。

“那位範使君臉慈心狠,這蜀中又是韋氏鞭長莫及的地方,你可給我找了個難對付的上司!”

“不打攻堅戰,怎麼顯出你韋十四的本事來?再說了,我倒是想把崔十一這妹夫調來,奈何沒那門路!”

韋禮也就是隨口說說,這會兒和杜士儀相視一笑,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之前信上說不清楚,眼下你說吧,想要我這司戶參軍事幹什麼?”

“你也知道,宇文融是因為括田括戶而一舉青雲直上的,聖人認定他是難得一見的計臣,但朝中不少人對他忌憚得很,其中就包括張相國。”杜士儀知道宇文融的母家就是京兆韋氏,儘管和韋禮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近,可終究京兆韋氏各房之間總有千絲萬縷的橫向聯絡。

見韋禮點了點頭,他就繼續問道,“但此前宇文融括戶,用的是五年蠲免期,方才讓人重新入籍登記,但五年之後,沉重的賦役又再次背在身上,尤其是那些逃亡之後並未獲得足以承擔賦役的百畝土地的,你說會不會繼續逃亡?”

韋禮進士及第,也是師從名家,即便此前是擔任正字在集賢殿校書,可朝中種種也還摸得清楚。但對於括田括戶的真正細節,他就有些不太瞭然了。此刻,他不禁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括出的八十萬畝外田,這些地稅朝廷能夠收得著,但至於那些逃戶的戶稅以及應繳的賦役,五年之後未必收的著?而且極可能大張旗鼓了許久,最終卻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