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在中瀾院裡雖然臥床養胎,也知道了外面的情形。

特別是聽說了賀寧馨的夫婿簡飛揚又被從西南調到東南抵抗倭賊去了,裴舒芬心裡十分快意,恨不得賀寧馨就立馬做了寡婦才好。——讓她再有臉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裴舒芬的大丫鬟桐雲過來服侍她吃藥,看見裴舒芬的臉色好了許多,笑著奉承裴舒芬道:“夫人今日氣色真好”

裴舒芬喝完藥,笑著將藥碗遞迴給桐雲,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當然就好了。”

不待桐雲繼續問“什麼喜事”,裴舒芬已經又問她:“侯爺最近都在哪裡歇著?”

她的身孕已經快兩個月了,孕吐雖然還有,不過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想來只要過了三個月,她就不會再吐得昏天黑地了。

桐雲聽見裴舒芬問起侯爺,一邊將藥碗放回食盒裡面,一面拿了一碟子酸黃瓜放到裴舒芬床上的小桌子上,道:“侯爺最近大部分日子都歇在方姨娘院子裡,偶爾也去齊姨娘的院子。除此以外,就沒有去別的地兒了。”

裴舒芬微笑著拿起酸黃瓜,輕輕咬了一口,嘆息道:“什麼都吃不下,除了這酸黃瓜特別對胃口。”

桐雲笑著湊趣道:“老人都說‘酸兒辣女’,看來夫人一定會生個大胖小子”

裴舒芬聽得眉開眼笑,對桐雲嗔道:“你這張嘴越發甜了……”

桐雲抿嘴笑了笑,又湊到裴舒芬耳邊,道:“還有一事,當告知夫人知曉。”

“什麼事?”裴舒芬不以為意地大口吃著酸黃瓜,嚼得咯吱咯吱響。

桐雲低聲道:“……侯爺這一陣子,就沒有要過水。”

裴舒芬咬酸黃瓜的嘴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又咽下嘴裡的酸黃瓜,道:“可能累了吧。”

桐雲點點頭,把裴舒芬吃空了酸黃瓜碟子收進食盒裡面,道:“也是。最近兵部聽說忙著給東南調糧草,侯爺天天在衙門裡忙著呢。”

裴舒芬吃完酸黃瓜,又在桐雲端過來的銅盆裡洗了手,靠在了床靠背上,若有所思地道:“其實,侯爺可以去尋大皇子……”說著,命桐雲趕緊去外院傳話,請侯爺回府之後,到中瀾院裡來一趟。

寧遠侯楚華謹到了晚上掌燈時分才來到中瀾院,問裴舒芬有什麼事。

裴舒芬笑著請楚華謹坐下,問了問他在外面的差使,特別是東南道那邊的兵事。

楚華謹皺了眉頭,道:“倭人狡詐狠毒,兵器又好,還帶有火槍隊,我們大齊朝的府兵,不是他們的對手。”

裴舒芬聽了,興致更加高昂,對楚華謹道:“聽說簡飛揚有‘活閻王’之稱,難道是浪得虛名?”

楚華謹瞥了裴舒芬一眼,道:“你知不知道府兵和邊軍的區別?”

裴舒芬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道:“不都是兵,有什麼區別?”

楚華謹霎時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站起身道:“你好好養胎,我明兒再來看你。”說完轉身就要走。

裴舒芬大急,忙叫住楚華謹:“侯爺,我話還沒說完呢”

楚華謹看在裴舒芬有了身孕的份上,又坐了回去,道:“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裴舒芬窒了窒,只好開門見山,對楚華謹道:“侯爺有沒有想過,跟著大皇子去親征?”

楚華謹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

聽了裴舒芬的話,楚華謹細細思索了一下,又搖頭道:“不成。你不知道,倭人有多厲害。簡飛揚算是我們大齊朝最厲害的將軍,如今跟他們打過幾次,也是互有輸贏,難以將他們一舉攻下。”

裴舒芬第一次從楚華謹嘴裡聽到讚揚簡飛揚的話,心裡很是不舒服,訕訕地笑道:“侯爺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