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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施奈德說。
“再過十天,”米勒說,“至多兩個星期,天氣轉冷之前就走。我們還有時間。”
“全都是該死的牛群!”施奈德說,一邊迷惑地搖搖頭,“你瘋了,你想幹什麼?你不可能把這該死的地方的所有該死的野牛都殺光的。”
米勒的眼睛瞬間變得呆滯無神,他朝施奈德瞪著眼睛,好像他不存在似的。然後他眨了眨眼睛,緩過神來,掉過頭去,看著營火。
“弗雷德,現在為這件事爭吵毫無意義。這是我的獵隊,我已經打定主意。”
“好吧,該死的。”施奈德說,“由你負責,你記住了。”
米勒冷淡地點點頭,好像他不再對施奈德想說的任何事情感興趣。
施奈德憤怒地收拾起鋪蓋,就要離開營火。然後他又扔下鋪蓋,走了回來。
“還有一件事情。”他滿臉憤怒地說道。
米勒心不在焉地抬起頭,“啊?”
“我們從屠夫十字鎮出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
米勒等了一會兒。“啊?”他重複道。
“一個多月了,”施奈德又說了一遍,“我要我的報酬。”
“什麼?”米勒說,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的報酬,”施奈德說,“六十美元。”
米勒皺了皺眉頭,然後笑了。“你想立刻揮霍這些錢嗎?”
“你別管,”施奈德說,“你只要按我們的協議給我報酬就行了。”
“好吧。”米勒說,他轉向安德魯斯,“安德魯斯先生,你能不能給施奈德先生他的六十美元?”
安德魯斯開啟襯衫的硬襯胸,從腰帶裡拿出一些錢,數出六十美元,遞給施奈德。施奈德接過錢,走到營火旁,跪下來仔細數了數,然後把錢塞進口袋裡,走到他剛才丟下鋪蓋的地方。他拿起鋪蓋,離開營地,消失在黑暗中。其餘圍坐在營火旁的幾個人聽到施奈德放下鋪蓋時松樹折斷的聲音以及松葉和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一直傾聽著,直到聽到施奈德均勻的呼吸聲和如雷的鼾聲。他們默然無語,很快也鋪床睡覺了。第二天清晨他們醒來的時候,谷底的草上覆蓋了一層薄霜。
晨曦初露,米勒看著霜染的山谷,說道:“野牛把這裡的草吃光後,一定會想法衝出山谷,下山到平原去。我們必須把它們擋住。”
他們正是這樣做的。每天早晨,他們都是正面進攻野牛,慢慢地將它們朝南面的山坡上趕。但是正面進攻只不過起到了拖延作用,晚上野牛吃草的時候,又回到比白天被趕走時離谷口更近的地方了。一天天過去,牛群的主體離谷口越來越近,谷口是它們原先進入到谷底的地方。
隨著野牛悄無聲息本能地朝谷口推進,獵殺野牛的戰鬥越發激烈。米勒本來已經孤獨離群、少言寡語,隨著時間的推移,人似乎完全沉浸在殺戮之中;即便夜晚在營地的時候,哪怕是最基本的需求,他也不再開口用語言提出來——想喝咖啡,他只是用手指指咖啡壺,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只是哼一聲,他吩咐其他人時,也只是簡單地指指點點,扭扭頭,或是在喉嚨深處咕噥幾聲。每天他都帶兩支步槍追趕野牛。在獵殺野牛的時候,他把槍管打得發燙,差不多快要燒壞了。
施奈德和安德魯斯只得越幹越麻利,才能把米勒打得滿地都是的野牛剝光;他們幾乎從未在太陽落山前把皮剝光,因此差不多每天早晨天不亮他們就起身,把粗糙的牛皮從僵硬的牛身上剝下來。白天,他們流著汗拼命連削帶拉,才能跟上米勒的進度。他們聽見一成不變的槍聲持續不斷地敲打著四周的寧靜,敲打著他們的神經,直到神經受到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