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數越來越多了,一個星期倒有大半都在那裡。

禮拜六的下午,韓林陪田蜜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然後兩人去江邊一家餐廳吃晚餐。

進去時,田蜜已經敏感的探測到了氣氛不同尋常,諾大的餐廳一桌客人都沒有,他們靠窗臨江而坐。

滑嫩酥軟的乳鴿肉,清甜溫熱的椰汁木瓜燉雪蛤,耳邊是纏綿婉轉的小調。

透過玻璃窗外江邊的萬家燈火,恍惚中她再次回到了那個燈光燦爛的夜晚,清涼的江風,白衣翩翩的少年,顧盼生輝眉目含情的少女。她拉著他的手,對著他唱歌,“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歌聲停歇,他對她說:“田密,我們結婚吧。”

她還沉浸在如夢似幻中,分不清真假,看著他笑,“你說什麼?”

“田密,我們結婚吧。”

這一次她聽的真真切切,可又疑惑她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分明是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話,怎麼能是真的呢?甚至連他捧到眼前的一大把牡丹花也不像真的,她的那把牡丹花早就枯了,後來無數年看到的那一團團紅的白的都是夢中的海市蜃樓,只一個眨眼間就一絲香氣也無。

她想要說好,像幻想中一樣說一千一萬遍好,可她又惶恐,怕只要說了,這一切就又都會轉瞬間消失,然後剩下她一個人站在樹下哭。

韓林不等她說話,把花塞到她懷裡。“田密,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等你。”

戲中的小姐因夢而死,死後魂魄依然惦記著夢中手持垂柳的公子,徘徊人間,復能死而復生,公子小姐,喜結連理。夢中之情,何必當真,比童話浪漫,比現實殘酷,比愛情純淨,斷瓦殘垣中的牡丹亭,華麗古典,有著沉重的古時歲月繁複的花紋,歷盡風吹雨打,依然美麗如昨昔。

田密合上一段傳奇,玻璃瓶中的綠葉映著紅花,白熾燈下照出一片日頭來——我要去尋找那一座牡丹亭,那一株垂柳,那手持垂柳的少年。

夜已深,她分別去枝枝和小甜甜的房間察看了一番,到了樓梯口卻猶豫著遲疑不前。暗夜中,彷彿有女子整花鈿,揣菱花,彩雲偏,步香閨,全身現,然後手執古扇,如怨如慕,低低訴說。

道不盡的千頭萬緒牽引著她下樓步向韓林的書房。

門底下有微弱的光透出來,隔著一扇門,她靜靜站著,細弱笛聲,吳儂軟語,水磨情聲,一點一滴,幻化成水,緩緩蕩來,流進心裡,盛滿那一方最隱秘的角落,留下陣陣悸動。

晨曦初綻,牡丹吐蕊,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翻動了書桌上面的書,一張照片從裡面露出來滑落到地。一雙手撿起來細細擦拭,又夾進去。

只見書面扉頁上的公子細細拉著小姐的衣袖,小姐眉目含笑,似是有情。

田密臉上淺淺的有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八章

喬楠這一個月都在日本,昨天甫一回國便被一幫在國內的好朋友抓去聚會,美名其曰慶祝他凱旋歸來,幾個人吃完飯還沒盡興,又找了個好去處喝酒。喬楠本來沒什麼興致,可不想回家,遂任他們安排。他們誰也沒過問他的家事,但是爭先恐後的獻出了珍藏的好酒,那些玩意可是捧著銀子也難買到的,喬楠漸漸的被引逗出來了酒興,最後喝的另外幾個人臉都綠了,張口結舌。

章生首先抗議不幹,“有你這樣的嗎?這不是明擺著搶劫嗎?”

徐青彥唏噓,“那瓶威士忌可是我好不容易淘到的,放了幾年都沒捨得喝……”

章生提議,“喬楠,光喝酒多沒意思,要不我們叫幾個女人來助興?”

徐青彥搭話,“前不久車展上有幾個模特還不錯,我一個電話馬上來。”

喬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