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急著把墜兒打發走,是要和自己親熱溫存。所謂小別勝新婚,這也是常情,不料對方竟然說了這麼一句。大為奇怪,道:“娘子,這是哪的話?”

晚娘道:“相公,這丫頭說來年紀也不算小了,早該許個人家。只是看她的樣子,若是許個小廝或者府外人家,她反而要尋死覓活。你我成親三載,並無子嗣,也該納些姬妾,給嚴家開枝散葉。以往妾身太過悍妒,實是大大不該。相公大人大量,不怪妾身,妾身卻不敢再恃寵生驕。”

她自有滿腹心事及莫大的壓力,卻是無法對嚴鴻說明。這內宅之中,也有內宅的訊息來源,如今外有強兵陸蘭貞壓境,內有寶蟾虎視眈眈,晚娘自己又無子嗣,慢說寵愛,連正妻的位置都有些不大牢靠。思來想去,她只得出此下策,用自己的貼身丫鬟來栓住丈夫的心。所謂肉爛在鍋裡。至於這手段成效幾何,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把握。

嚴鴻本來倒是很滿意這個安排,只是看對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想起對方肯為自己殉節的事,自不忍今夜便拋下她別取新歡。當下道:“今晚是我回來第一晚,哪能讓這丫頭來伺候?這事壓後再議,左右她也跑不出去。今晚啊,相公我陪著娘子你,哪也不去。”

晚娘先是一喜,可隨即又一低頭道:“可是……妾身今天身上不大方便,伺候不了相公。”

嚴鴻柔聲道:“那也無妨,我們只在床榻上說說話,正好也把此番下山東的事,說給你聽聽。”

晚娘見嚴鴻這般溫柔,鼻子一酸,淚珠兒滾落下來。她也不言語,抱住嚴鴻,將個溫玉般的身體投在嚴鴻懷裡,死死不肯放開。(未完待續。。)

第四百二十四章蕭牆之爭

等到嚴鴻沐浴已畢,又與晚娘一起用過晚飯,嚴嵩父子才從西苑返回家中。一到家,就把嚴鴻叫到了書房之內問話。

這一遭嚴鴻,感覺與以往大為不同。首先是老爹的態度,以往總是一臉嚴厲,真可謂是看見自己就帶上三分怒,可這一遭,這位獨眼龍胖子卻是臉上神色如常,無喜無嗔,甚至還有一絲微笑。可帶上先入為主之見後,覺得老爹這微笑比哭還難看,沒來由的,嚴鴻只覺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相反,倒是往常對自己慈祥的很的爺爺嚴嵩,這次白鬚倒豎,勃然怒道:“鴻兒,這一遭,你當真是膽大包天!那劉應時是老夫的義子,論起來也就是你的叔伯。本來說你去濟南,找幾個無關痛癢的小輩收拾了,既有了面子,也不傷筋骨,你怎麼敢對你的叔伯下起了死手?當真是豈有此理?就算劉應時真的做下貪贓枉法的勾當,你也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怕真是收不住,你何不先將其逮捕送京,在證據上做些手腳,自然有老夫提他轉圜一二。如今你倒好,生生把你世伯在衙門裡斷送了,這卻叫你爺爺我面子何在?還有那錢鳳、李守真皆是一省大吏,方用賢更是代天巡狩的御使,你怎麼膽大包天,竟然把他們全都殺了?難道真當你玩的那些手段能瞞的住朝內諸公?”

嚴鴻在濟南放火,燒死劉才等人,這種手段確實難以瞞住朝廷諸公。大家也不是傻子,誰能信這種鬼話?幾十個白蓮死士就能襲擊衙門。縱火滋擾。而且偏生是挑關押犯人的那幾間房子燒。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唯一對嚴鴻有利的是,這種事要想調查取證倒是不容易。那會兒刑偵水平還很差,又沒有天網系統和攝像機。除非當事人自己招供,否則以明朝當時的科學技術,要想去偽存真,查明真相,不啻痴人說夢。但是查不出證據,這不等於大家就放過嚴鴻。這種手段可以說極為惡劣。完全不能被大家接受。

再說,劉才堂堂一省巡撫、李守真則是堂堂臬臺老爺,居然說拿就拿,誰給的嚴鴻權力?方用賢份屬巡按御史,根本就不歸嚴鴻管,居然也被他給拿了,這簡直是無法無天。至於高延宗,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