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投靠

人如果自己不想走,總是能為自己找到各種理由。一連數日,都這麼過去。夏紫蘇每天看到嚴鴻在自己眼前晃盪,一時就想起那晚他替自己挨槍彈,一時想起之前的種種相處,慈溪莫家村裡的無意輕薄,還有那時而肅然,時而毫不正經的可惡表情,心中就希望這人離自己越遠越好。可一天看不見他,卻又想著這傢伙是不是又溜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找那些賤女人?一想到這些,就又恨不得把對方抓來毒打一通再說。

更有一件事是沒法對人說的。夏紫蘇今年也是二十出頭的成熟女性,夜晚之間,少不得偶爾也有些蠢夢來擾。以往所夢到的無非是那洞防之夜,有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來揭自己的蓋頭;或是夢到自己那位心上人,終於可以接受自己,與他鴛夢得諧。

可最近幾日,晚上不是夢到自己失手被嚴鴻擒住,就是夢到嚴鴻成了強盜,自己成了對方的押寨夫人。夢裡的嚴鴻,是那麼討厭,也是那麼霸道。總是撲上來,撕爛自己的衣服,然後……而還有一次,竟然夢見嚴鴻夥同女海盜克里希和胭脂虎孫月蓉,一起來抓她。按說這三人聯手也遠不是她對手,誰知她卻四肢無力,被三人擒獲……那夢裡的情景,令她醒來後也周身冷汗。直覺告訴她,應該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否則說不定哪天,夢裡的事,就會變成真的。可是每當要辭行時,又不知怎的。總是硬不下心腸。

這一日夏紫蘇終是下定決心,來向嚴鴻告辭。哪知嚴鴻卻道:“夏女俠,我南下壕境,事關朝廷大事,萬民生計。女俠肯護衛我,自然千恩萬謝,可現在大事未了,如何女俠就要走?我可能還須多留你幾天。眼下有件大事可是離不得你。”

夏紫蘇見他說的鄭重,便問道:“嚴相公有何差遣?”

嚴鴻道:“差遣不敢當。開埠之事,你也知道了。我想來。若是定下開埠於壕境。這佛夷索薩在壕境紮根已久,被他上下舞弄,日後難免尾大不掉。因此,依我想來。最好在這福建、廣東近陸地方。覓一海島。作為開埠之地。商埠一開,商旅往來,這荒島大可開發一番。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我大明一座重要的海上城池。只是探詢海島,需要涉足荒外。雖然不比壕境有上千佛夷,但沿途白蓮教妖人是否發難,海島上是否另有強人,都難知曉。若是有夏女俠一口寶劍護衛,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夏紫蘇明知嚴鴻言語裡有不少破綻,自己武功再強,也強不過那幾十杆準頭槍。而且現成的地方不開埠,卻捨近求遠,這根本就不上算。她待要反駁,話到舌尖,竟然鬼使神差的變成:“既是為國為民之事,我就應了你。等到你選好開埠之地後,也趕緊回朝交旨,我也好迴歸山門,咱們也算彼此再不相欠。金剛佛或許見你這邊人強馬壯,自己不敢來送死,也是有的。”說完之後,她不由暗自恨道:夏紫蘇,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明明要說的不是這個,這次開埠之後,你必須要告辭,再也不能見他。對了,回山之後,就讓師父給自己落髮吧。

等到夏紫蘇前腳告辭之後,嚴鴻心花怒發,當即去了巡撫衙門議事廳,召集眾官,說自家準備出外海巡查。眾官聽得面面相覷。巡撫王坊不禁問道:“欽差,這海上風浪甚大,便是大明水師船隻,也難安堵。不知欽差去外海有何尊意?”

嚴鴻笑道:“此次壕境佛夷恭順,本欽差奉天家聖旨,前來開海。然而開海之地是否限在壕境一處,卻須斟酌。本欽差此次出海,便是為了這事。此事非急一兩日間,大家儘可從長計議。”

待到散會之後,當晚卻有副使石進孝敲門進了房中。這位石副使比起海瑞來,那是知趣多了,一路上不但沒什麼掣肘之處,不會指手畫腳,而且萬事順著嚴鴻,不時還來湊趣幫腔。不過嚴鴻想起那晚,他持刀殺海盜的情形,也知這位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