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是英雄好漢,不但少年英俊,而且為國朝立下累累大功。前途無量。可也有人說,他是一個小奸賊,貪杯好色,無惡不作。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徐婷也不知道。而自己從今以後。卻要給這個人做妾,還要應對那個大婦。今後的生活會怎樣,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徐婷又想著爺爺給她叮囑的:“婷兒,你要記住,你是我徐家的丫頭,我徐家書香門第,豈能不遵禮儀?你嫁到嚴家去做妾,就好好的給我當這個妾。要敬奉你的男君,要遵從正室女君,切不可仗著徐家的權勢,不從家規,撒潑逞強。你要遵從婦德,那嚴閣老家富貴繁華,自然有你享福。可你若是亂來,便是被嚴府活活打死,也沒人管,徐府反而要為你所累,臉面丟光。”

這些話,如同銘刻在徐婷心上,讓她壓力更大。

喜堂之上,嚴嵩夫妻與嚴世蕃穿著吉服,皆是滿臉堆笑,再次接受著新進孫兒小妾的獻茶。歐陽太夫人滿臉皺紋都洋溢著喜氣。這麼個看上去乖巧懂事的丫頭,又嫁到嚴家,嚴府不但多了一門好親,鴻兒也多了個好女人陪伴著。瞧這徐家小姐的舉止,多有禮貌?雖然身板兒小了些,看上去未必善於生養,不過,只要鴻兒喜歡就好。

當朝首輔嚴嵩,也笑得合不攏嘴。數年以來,徐階一直是朝堂上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勢力。如今自家孫兒得到天家恩顧,而徐閣又用這麼一種方式,來向自己表達誠意。作為八旬老人,這種雙喜臨門的滋味實在是極其美妙的。

但笑得最開心的是嚴世藩。這個肥胖醜陋的獨眼龍,往日在朝堂上,多是一副凶神惡煞,或陰險冷漠的嘴臉示人,如今居然開懷大笑。若不是自家爹孃坐在上首,怕笑得太誇張越禮,只怕這獨眼龍要在喜堂上空手翻表達喜悅之情了。是啊,這叫他如何不喜?多年以來,他以足智多謀,而相貌醜陋,受盡了人後的白眼。即使是依靠父親受天家恩寵,實際掌握內閣大權,成為人人畏懼的小閣老,卻依舊不能消除這種自卑。如今,自家的兒子出息了,徐閣老都把孫女給我兒子當妾!嚴世藩的自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更重要的,他開始合計,如今徐階一黨如果也投到嚴嵩旗下,再加上陸炳的助力,現在嚴家在整個朝廷可以一手遮天。甚至……

甚至,就連天家,大約也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這樣的話,天家立儲之事,嚴家是不是也可以適當的表達意見呢?

沒錯,如今確實裕王稍微比景王佔據著一些上風。可是正因為如此,要是嚴家能夠幫助景王登基,那麼日後這擁立之功……

想到此,嚴世藩歡笑的嘴角,卻翹出一個獰笑的口型。只是,想到嚴鴻先前居然明目張膽去給裕王賣好,嚴世藩又有一陣不快,隱隱泛上心頭。此事若是被景王得知,只怕要懷疑嚴府做牆頭草了。

管他的,這事兒回頭再解決吧。反正現在嚴徐一體,是景王要求著我,不是我要求著景王。嚴世藩這般想,一股傲然之氣,頓時塞滿心胸。

嚴鴻此時卻沒心情顧及他老爹的雄心勃勃。這是他穿越後第三次親自來應酬婚禮。按理說,所謂駕輕就熟,應該很容易應付的過來。可看著這滿堂的高官,他還是有些疲於奔命。小妾的孃家——徐家人,徐婷之父徐�д獯撾蠢此頹祝�凳遣×恕5�旄罄先辭鬃嶽戳恕Q蝦杳ι鍁案��扇絲耐貳K淥蛋蠢礞�胰瞬桓米躍映け病5�鞘嵌雲脹ㄈ思葉�浴H羰怯謎庖惶趵湊倚旄罄系穆櫸常�鞘親哉也煌純熗恕�

此外,嚴鴻的一班兒狐朋狗友,也都來了,被擠在邊遠的幾桌。什麼定國公家的公子徐文璧、成國公家的朱時泰,以及英國公、安遠侯、豐城侯、襄城伯等眾多世襲公侯的子弟,人人含笑,個個言歡,紛紛然向嚴鴻敬酒。還有那胡宗憲的三公子胡柏奇,也擠了進來。和這幫勳貴子弟們在一起,真是五體投地,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