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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喜氣,絲毫未曾發現身後的女子,面上那寂然的神情。
我終是,要為你的新娘做嫁衣了。
【貳】
鍾離梔踏進雲煙坊的時候,緋色停下了手裡的活,有些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來客。她的腳步聲輕而緩,顯得很是沉穩,不似平常的待嫁新娘般時緩時急、緊張不安。
少女模樣生得素淨,發上只挽了支木蘭簪,面目也很是溫和,緋色卻不知怎地心口悶得難受。
鍾離梔邊由著緋色替她量身,邊道:“我聽阿衍說,姑娘只用自己染的線,當真是心細的人呢。好在我鍾離家開著染坊,這次就不必再勞煩姑娘了,你看看要什麼顏色,改日我讓下人送來。”
“鍾離小姐,我這的規矩就如紀少爺說的一般,不管是誰家,絲線瓔珞的配飾都是我自己做。”
“旁的人手藝自是不如你……”鍾離梔沒把話再說下去,她是給足了緋色面子,若是定要爭個誰家的線好,這生意也做不成了。
“我知道鍾離家是長安城的織染大家,婚宴那天來的客人也都會更注意絲線的色彩些,我定會為鍾離小姐挑出最合適的顏色。”
鍾離梔臉上已微微有了惱意,礙著紀衍在,不好發作,她抿了抿唇,打量著雲煙坊的擺設,忽然笑了起來:“那就勞煩姑娘替我挑一批顏色鮮一些的,可要亮堂堂的,能反出光來才好。”
緋色望了眼鍾離梔,被寵愛著長大的女孩子,大抵都是這樣驕縱,一個不如意就想盡法子捉弄起來。
緋色這屋裡就排著一列線,均是普通的顏色,她擅長的不過是搭配罷了。鍾離梔這意思,便是讓她在這些天裡重新染一批。
可幾句對話下來,怎麼看都是鍾離梔步步退讓,而緋色一意孤行,再下去紀衍該不開心了吧。緋色嘴角蓄起一絲笑意,眼卻是冷冰冰的:“那是自然。”
院子裡一字排開各色染缸,雖然早有準備所需的花瓣果皮,顏色很正也省去了挑選調配的功夫。研磨卻依舊是費時費力的活,等緋色調配完最後一缸青竹色,已是天色熹微。
她趴在桌上倦倦地睡了會,也沒過多久,就隱約聽得了街上晨起的商戶開門擺貨的聲響,恍惚間卻又覺出雲煙坊的大門被輕輕地叩了三下。
緋色揉著眼睛坐起身,肩上還披著袍子,便過去開啟了門。
是紀衍。
緋色慌忙捋了捋頭髮,恨不得關上門回去梳洗一番再出來,而紀衍已然把一切看進了眼裡。
“這是這麼了,最近不就兩筆生意麼?”話說著他忽然回過神來,“你夜裡在替梔兒染新絲線?”
緋色回身走進了屋子,也沒答話,算是預設了。
“昨兒有些事耽擱了,這不起了個早來告訴你。”紀衍的神色很是愧疚,“她大小姐脾氣,你別在意,只用原來的絲線就好,反正成衣漂亮,她看到了也就不會介意了。”
左一個“她”,右一個“她”,即便緋色為她熬了一個通宵,他也不過是幾分愧疚,心裡想著還是那個人介不介意。
心裡雖是煩悶,緋色嘴上卻還是淡淡的。“這怎麼行?!”她把頭髮重新挽了挽,“做生意講究個‘信’字,我已經答應她了,沒有那能亮得發光的線,自然要重新染。”
反正著料子也都磨了,力氣都花上了,接下來就是等著上色,也沒什麼好推辭的了,還不如讓他多愧疚幾分。
紀衍嘆了口氣,正想再說下什麼,門卻“嘭”的一開,清晨的涼風一下吹進了屋子,卷的屋裡掛著的衣料都隨之顫了顫。
【叄】
“阿衍。”鍾離梔甜甜的聲音夾進了緋色與紀衍之間,“他們說你一早就過來了,什麼事啊。”
“來監工嘛。”紀衍清俊的眸子落在鍾離身上,笑容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