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急些什麼?何況,那是我血肉至親的妹妹,一個孤身女子懷著孩子,不靠著孃家靠哪裡?明兒你有了什麼差錯,回了孃家,你孃家哥嫂容不下你,你心裡就好自在麼?”

第94章 V後新章

王丟兒聽了這話,也急躁起來,張口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曉得你是嫌棄我了,想將我踢開。攆我回孃家,你做夢!我就是死,也死在這塊兒,休想叫我回去!”

夏恭言說道:“我幾時說要攆你回孃家?”王丟兒罵道:“還抵賴哩,這一屋子人都聽著,你也敢當面不認!一個大男人,也這等不要臉!”夏恭言被她罵的急了,怒道:“你這個刁婦,這等胡攪蠻纏!你當真再這樣鬧下去,我就回了父親,真個把你送回孃家!”說著,也不欲在屋中多待,扯了條褂子披在身上,就拂袖出門去了。

王丟兒便坐在炕上,哭天抹淚,向金鎖道:“你瞧瞧,這沒良心的東西,就這等糟踐我!我一心一意為著他,他倒上趕著把自家的東西往外送!那蹄子肚子裡的又不是你的孩子,將來養起來莫不是給你養老送終!你這便宜舅子當的倒是痛快,被人哄了還替人數銀子哩!我哪輩子造孽,才嫁你這個瘟生!”

她哭一陣罵一陣,漸漸沒了力氣,方才安靜下來。

金鎖倒了碗水與她,說道:“奶奶急躁了,該說的話一句沒說,倒是把大爺氣跑了。大爺今兒一出去,又不知什麼時候回房。姑娘那地契已是捏在手裡了,奶奶再同大爺鬧又有何用呢?只是白給自己找不痛快罷了。奶奶同大爺生分了不要緊,若是大爺在外頭亂碰,認識了什麼混賬女人,領回家來。奶奶是認呢,還是不認呢?老爺就是不喜歡,熬不住奶奶沒有孩子,大爺又是長子,指不定就答應了。奶奶那時候尋誰哭去呢!”

王丟兒定心一想,只覺這話甚有道理,拉著金鎖道:“我方才是氣糊塗了,才說那樣的話,倒要怎麼好呢?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人低頭那是沒有的事。他要真弄個人回來,我也只好上吊了罷。”金鎖抿嘴一笑,說道:“大爺素來恪守家規,老爺管的又嚴,從來沒外宿的習慣。今兒如此,他必定去賬房過夜。奶奶若放心呢,就打發我過去,只說服侍大爺。大爺同奶奶向來恩愛,不過是一時氣盛。等我過去,夜裡趁無人的時候,慢慢將奶奶的心意告訴大爺,大爺就回轉心思了。但若是奶奶不放心,那我也不敢說了。”

王丟兒是個沒主見的婦人,聽了這番話,當即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好孩子,你是打小兒就跟著我的。從孃家到婆家,你凡事都替我打算,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走時沒拿衣裳,賬房裡床鋪也沒收拾。我叫招兒都給包上,你趕緊去。晚上,好好同你大爺說,只告訴他我一心都是為了他好,叫他不要生氣。”

金鎖肚裡發笑,面上答應的倒是恭謹。當下,王丟兒使小丫頭招兒,將夏恭言的幾件衣裳連同被褥一道打包交予金鎖,細細叮囑了幾句,方才打發她去。

這金鎖一個獵古調走到賬房,果然見夏恭言正坐在書案後頭生悶氣,便輕步上前,低低喊了聲大爺。

夏恭言抬頭見是她,因才同她溫存過,又聽得這一口柔順嬌媚的嗓音,那怒氣不覺就丟到了爪哇國去。又看她手裡的包裹,便問道:“你拿這些來做什麼?”

金鎖答道:“奶奶生氣呢,叫大爺今天在賬房裡睡罷,不要回去了。故而叫我拿這些鋪蓋來,並吩咐我在留在這兒伺候大爺。”

夏恭言聽說,嘆了口氣,說道:“她這個脾氣,多咱時候能改改!既是這等,我不回去,你把床鋪鋪了。”金鎖低低應了一聲,走去收拾床鋪。這賬房乃是裡外兩間,外間是賬房,裡面是間靜室,安放著一架黃楊木敞廳床,桌椅一套,原始夏東興生意忙碌之時,夜間小憩的所在。如今夏東興上了年紀,不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