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麼親密的兩個人,但是在這個時候,竟然是相對無語,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丁修節說些安慰父親的話,可是總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虛偽,而老丁頭也有心來聯絡下父子感情,只是已經疏離得太久,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兩個人便站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坐在車上的張氏一直用直鼓鼓的眼神瞪著兩個人,要是她的目光帶火的話,只怕是現在兩個人的身上都燒成焦炭了。她看了半天,只見兩個人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開腔,不由得心裡一陣心煩,對著他們就大喊道:“在那裡站著幹嘛?變石頭啊,這天不早了,你到底走不走!”

老丁頭打了一個激靈,這清明前後雖然漸漸的熱了,可是早晨的時候,天氣還是很冷的,他說不清楚是天氣冷還是因為心裡冷,總之這面板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層膩膩的雞皮疙瘩,難受的很。他望著丁修節,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抬起了手輕輕的拍了拍丁修節的肩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丁小橋。

他微微彎下了身子,看著這個已經亭亭玉立的小孫女,只覺得眼睛裡熱熱的,他說:“小橋啊,要聽話啊,可不能再胡鬧了,你已經是大姑娘了。”

老丁頭並不瞭解現在丁修節家的情況,這麼說是平常話,也是一個老人對於自己的孫女最樸實的叮囑。丁小橋點點頭,沒有反駁,只是伸出手,拉著老丁頭的粗糙的手掌說:“爺,你也好好保重,要是……”她頓了頓,沒有說完,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白,太白了就傷人的感情了。“就回來,這上河村是家裡面呢,太爺太奶都在這裡呢。”

老丁頭捏著手裡那方方正正的東西,微微一愣,隨後便知道了是什麼了,他的眼睛一熱,差點就老淚縱橫。原來他現在在大房的處境,老三家不是看不到,而是……他滿心滿腹的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抖著嘴唇,望著那笑靨如花的丁小橋,使勁的捏了捏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

最後他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丁修節,又看了看丁修義,再也沒有說什麼,便轉身習慣性的將雙手往袖子裡一揣朝著馬車走去。

等老丁頭爬上了車,丁修忠再也沒有片刻的停留,飛快的離開了。彷彿這裡並不是生他養他的家鄉,而是讓他恐怖的夢魘一樣。

張氏看著雙手插在袖子裡面的老丁頭,不屑的哼了一聲,道:“看你那個德行,寒酸樣,都在城裡呆了那麼多年了,還雙手往袖子裡一插,你以為你是在家裡種地啊!”

“我樂意。”老丁頭將手裡的東西往袖子裡那個隱蔽的荷包裡掖了一下,聲音不大不小的頂了張氏一句。

張氏立刻將眼睛一翻,抬手就朝著老丁頭的頭上拍了一下:“你再給我說一句!我可告訴你,現在可是我兒子在孝敬你,養活你!你看看你自己的兒子,剛才麻溜的下去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見他給你一文錢,更沒有說要把你留下來,還敢跟我瑟!你再給我瑟,信不信我給你丟這裡!”

“你丟啊!你以為我想跟你去啊!不去就不去!”老丁頭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說著就要下車,一直坐在馬車門口的丁修忠聽見這兩個人鬧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終於大喝一聲:“你們兩個有完沒有完!”

張氏現在可是一直覺得自己很是不得了,畢竟現在家裡全部都是靠著他兒子支撐著,她也順著丁修忠的話對著老丁頭兇道:“你有完沒有完!”

老丁頭只覺得滿口滿心都是苦的,他氣呼呼的轉過身不再看這母子兩個人,一句話不說。這次的事情丁修忠連帶著對著老丁頭也是有埋怨的,可是埋怨歸埋怨,他也絕對不會把老丁頭給丟下,畢竟對於他們為官的人來說,這個大孝子可是一個必要而且重要的名聲。

不但當著外面的面他不能說老丁頭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