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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則,禍至,天罰。”
多爾袞仰頭喝盡碗中的參茶,用袖口擦了擦嘴,堅定地朗聲說道,“我要做皇帝,這天下明明就是我打的,我卻一次又一次的和皇位擦肩而過,我已經快四十的人了,我不願意再挨下去了,我不想我死的時候我的靈位上還寫著什麼忠勇什麼親王,我也不願意一輩子和你這麼偷偷摸摸的,你覺得皇太極對你好?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能讓你做正妻,他捨不得給你的,我多爾袞巴不得能給你,”說到這兒,多爾袞俯下身,輕聲細語的接著說,“我沒有兒子,等有一天我死了,這皇位照樣是福臨的,他還年輕,不用急的。”
慈寧宮裡靜得沒有一絲聲響,不知過了多久,沉不住氣的多爾袞頗為急躁的追問:“布泰,你說話啊,布泰。”布泰慢慢站起,伸出手到火爐前烤手,漫不經心的說:“早聽說你在私制龍袍,我還以為你就是自己拿來玩玩的,沒想到,你還真動了這個心思,不錯,你是沒有兒子,可是你弟弟多鐸有啊,所以若是你當了皇帝,你要把帝位傳給福臨,即便是你願意,恐怕也會有投機的臣子日日上折請求儲位易主。所以,我兒子的皇位,誰都不能動。為了福臨能做皇帝,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多爾袞聽罷這番話邁步走到布泰身前,不由分說的抓住她的胳膊怒語,“你不怕死?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大不了大家來個魚死網破,你前腳死,我後腳就登基做皇帝,過它幾天的皇帝癮我就帶著福臨去黃泉路上找你,所以布泰,你要死,也別在路上走的太快!哼,反正人終有一死,死之前能做幾天皇帝,值了!”布泰聽了這些話居然沒有惱怒,她將多爾袞的手輕輕撥開,慢聲細語的說,“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呢?很多事情都有圓通的方法,咱們再好好想想。”“不用想了,我主意已定,”多爾袞臉上的表情,堅毅異常。
布泰一面抬手理了理多爾袞的衣領,一面說,“你這些日子打仗累壞了,不是說過幾日要去喀喇城打打獵,散散心嗎?你就在外面一個人仔細思量思量,哪多哪少的,算計清楚了,想好了,再回來告訴我,好不好?”布泰並沒有給多爾袞回答的機會便牽著他的手來到桌案旁,“你看這蠟燭多好看,原來紅色也可以這麼晶瑩剔透,你再聞聞,看看有什麼味道?”多爾袞蹙眉俯首嗅了嗅,“嗯?怎麼有桂花香?”
布泰巧笑,“對啊,是鰲拜的額娘送來的,一個女人到了這個年齡,還能有什麼奢望?不過是想兒子能有出息能平安,你看你能不能把鰲拜帶在身邊,一來讓他長長本事,二來有你帶著他,他額娘也放心啊。”多爾袞先是愣住了,隨即無可奈何的笑了,“我的天啊,怎麼這門路都走到你這兒來了?成天的聽你說貪官汙吏應嚴懲,結果幾根破蠟燭就把咱們大清的太后給收買了。”
布泰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他額娘要是真拿金銀財寶來走我的門路我還真不希罕,國庫都是自家的,還差那幾個錢嗎?只是現在,福臨忙著做明君,忙著讀書長學問,你忙著帶兵打仗,忙著做龍袍。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裡耗著,有時候,即便是人家拿來幾根蠟燭我也是稀罕的,畢竟,這說明還是有人念著你的。”
多爾袞聽了這番話頗為動容,“布泰……”布泰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多爾袞的話,“時候不早了,你走吧,過兩天去喀喇城的時候,你,好好想想吧。”多爾袞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走了。聽著多爾袞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布泰自言自語地說,“好好想想?其實你已經想好了,”她回頭望了一眼皇太極的靈位,接著說,“其實我也已經想好了。”靜靜燃燒的紅燭散發著幽幽的桂花香,燭光映出了布泰滿面的淚痕……
其時,多鐸已亡故一年餘。多爾袞剛去了喀喇城沒多久,京城就緊鑼密鼓的節制住了他手中兵權。順治七年十二月初九,喀喇城傳來了多爾袞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