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娘!”廳裡響起低低的抽泣聲,旁邊環立的丫頭僕婦,有人在抹眼淚。

那柳氏見此,走過來說:“哎呀,姐姐啊,您身子弱,多哭會傷身。反正暮兒已經回來了,有什麼話以後都可以說。”

蘇毓華擦了擦淚,又取帕子為祁暮擦了淚,才緩緩轉身朝向她:“謝謝妹妹關心了。暮兒,來,這是你爹爹的如夫人柳氏,你得叫一聲柳姨娘。”祁暮乖乖地叫了一聲“柳姨娘。”柳氏應了,那臉上的笑卻有些僵硬。

蘇毓華又道:“你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在宮裡當差,一個在外面鋪子裡。我都已讓人叫去了,還有一個義妹。”她看了一圈廳裡,轉頭問柳氏道:“怎麼念兒沒來,沒人告訴她麼?”柳氏道:“已叫長庚去叫了,只是她今日說是要去雲湖的,不知有沒有出門。”她淡淡地“哦”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

祁暮想起祁峰,急急地回頭尋找,看到他微笑地看著她,才安下心來。走過去牽了祁峰的手到母親跟前說:“娘,這是我義兄祁峰,是他將我送來的。”蘇毓華看著這個高大英朗的青年男子,道:“啊,是暮兒的義兄,北狄過來,路途遙遠。謝謝你這一路照顧暮兒,辛苦你了。你也不要客氣,只當這府裡是自己家好了。”祁峰笑道:“伯母客氣了。”

有僕從進來報告:“大夫人二夫人,老爺和少爺回來了。”

蘇毓華帶著眾人站到了廳門口,只一會兒,天井裡便出現了三人的身影。當先的辛靖腳步走得有些急,看到廳門口的蘇毓華時,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轉而又看到她身邊的祁暮,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暮兒,你終於回來了。我九月初時讓長信跟上京的錦心樓打聽,他們說你已在不那裡了,去你的住處,也一個人也沒有。我還以為你已經來雲城,卻等了多日也未曾見到。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祁暮搖頭:“沒什麼事,只是將侄子們送去端州三哥處了。現在三哥又送我到這裡。”她咬了一會兒唇,還是低低地叫了一聲:“爹爹。”只這一聲卻已將辛靖喜得合不攏嘴,連著應了兩聲,又轉頭對後面的兩個兒子道:“梃兒、棟兒,快來見見妹妹。”兩個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微笑著看向祁暮。一個道:“我是辛梃,暮兒,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以前象娘,現在象爹了。”另一個道:“暮兒,我是二哥辛棟。”祁暮叫過大哥二哥,仔細看看,大哥象娘,二哥則更象爹一些。

蘇毓華又向他們介紹了祁峰,辛靖雙目炯炯地看向祁峰:“暮兒叫你三哥,那你是懷義王三子了?”

祁峰道:“正是,伯父。”

眾人又回到堂內敘話,辛靖忽然道:“怎麼沒見著念兒?”

柳氏又道:“只怕是出門了。”話音未落,廳外便進來一位嬌俏的少女,撲向辛靖道:“爹爹回來啦?”神態頗嬌痴,祁峰在一旁瞧著只是冷冷一笑。

辛靖道:“你姐姐回來了,這麼大的事,你娘都沒跟你說麼?到現在才來?”

辛念撒嬌道:“念兒這兩日頭疼都睡不好,今兒是起得晚了。爹你知道,我睡覺一向不能被人打擾,他們自是不敢來叫我了。我一聽說不是馬上就來了麼?”

辛靖的眉頭微皺:“那快去見過姐姐。”

那辛念轉過頭來,一雙妙目將祁暮從頭打量到腳,才施施然彎腰施禮道:“姐姐。”

祁暮被她打量得很不舒服,便淡淡地回道:“妹妹無須多禮。”

辛念又看著她身邊的祁峰,柳氏道:“這是暮兒的三哥。”她便含笑道:“念兒給三哥見禮了。”祁峰淡淡道:“辛小姐有禮了,不必客氣,稱我祁公子便可。”

祁暮的居所是辛靖自龍城回來便吩咐準備了的,就在後園的掬芳齋,離著蘇毓華的沉香居不遠。

辛靖問過祁峰的住處,便道,既然是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