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頗有幾分感慨,看了一眼楚惜寧,嘴角露出幾抹無奈的苦笑;低聲道:“弟妹不用安慰我;我這個弟弟還好不是排行老大;世子之位也輪不到他;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麼來呢!”

提起這個衛家二少爺;往日話不多的衛氏,都不免流露出幾分抱怨的語氣。此刻似乎要一股腦告訴楚惜寧。

“原先一丁點大的時候;他就抓過小蛇過來嚇我們姐妹。後來大了些就越發猖獗了;什麼樣的蟲子都拿在手裡玩兒。”衛氏一提起他;眉頭就輕輕蹙起;似乎想起原先被二少爺拿著蟲子追的情景;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楚惜寧尷尬地笑了笑,心裡再次替楚珍嘆息了一回,真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衛氏似乎察覺到自己說的太多了,畢竟眼前的楚惜寧不止是她的弟妹,更是楚珍的姐姐。自家的弟弟那些與毒物相愛相殺的血淚史,如果翻出來的話,一天一夜也說不完。衛家二少爺是個儀表堂堂文武雙全的好男人,卻不一定是個好弟弟、好丈夫。

二人正說著話,前頭已經傳來管家婆子的拜見聲,楚惜寧只好匆匆離開。

好在當日晚上,衛國公府就傳來訊息,楚珍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傳話的小廝還說,衛家二少爺拼命地向三姑娘道歉呢。楚惜寧聽了,也只能莞爾一笑,出嫁當日還沒行房就被夫君養的蛇給咬了,箇中滋味,恐怕也只有楚珍一人能得知了。

老夫人的病情漸漸嚴重了,薛茹也曾經去請示過一回,這楚珠的婚事要不要抓緊辦了。老夫人躺在床上,有時候會昏迷不醒,但是依然強打精神咬著牙同意了。估計是受了前面兩場婚事不如意的刺激,她親自把三老爺喚到跟前來,讓他親自派人去瞅瞅蔡家大少爺的脾性,免得到時候不如意來責怪她。

就這樣,楚珠的婚事也沒拖沓,和楚珍的婚事只隔了一個月的時間,楚侯府再次大紅燈籠高高掛。一咬牙將四姑娘也推了出去,那蔡家大少爺顯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迎親的時候到了門檻處,還沒等楚希琪刁難,蔡家那邊帶來的人就耍起寶來。

蔡家大少爺一口一個“大舅子”,直把往日被別人當慣了孩子的楚希琪哄得高興。那群人似乎是武聖轉世一般,連續地翻跟頭討彩頭,瞧熱鬧的人自然是紛紛鼓掌叫好。待楚珠穿上紅嫁衣帶著紅蓋頭出來的時候,蔡家大少爺身後跟著的幾個小童,竟是手挽著籃子,揭開了蓋住籃子的紅綢,裡面全部都是金豆子。

“新娘子出來咯,撒滿金豆子,住新郎官新娘子和和美美,百年好合!”稚嫩的童音響起,伴隨著漫天撒下的金豆子,金光燦燦,好不漂亮。

跟隨著自家爹孃來參宴的小孩子,紛紛彎腰撿起金豆子,甚至跟在小童後面一起喊起賀詞來,不少下人也跟在後面拾起來。就連楚昭和薛茹的臉上都露出幾分真心高興的神色,這麼給他們長臉的侄女婿,簡直比親女婿還帶勁兒,至少有這樣說不清的金子往外撒。

四周的人都在歡呼鼓舞,只可惜全場最不高興的要屬新娘子了,天知道楚珠蓋著紅蓋頭,兩眼摸黑全靠身邊喜娘的攙扶才能正常走路。偏偏這滿地的金豆子,圓鼓鼓的滑溜溜的,似乎都往她鞋底鑽一般,好幾次險些滑到。

或許是蔡大少爺瞧出新娘子的不變來,伸出手來想要扶她一把,卻不想楚珠正好踩到一刻金豆子,整個人往前傾,一腦袋撞到蔡大少爺的下巴上。兩人都是疼得眼眶發紅,周圍的人卻不知他倆痛不痛,只管拍手說新娘子等不及了。

新娘子上了花轎,喜樂聲再次響起。這回不知年幼的小童,就連幾個跟在花轎旁的丫鬟都跨著籃子撒金豆子。來楚侯府參宴的基本上都是達官貴人,卻還是對這天下第一首富的蔡家嘖嘖稱歎。

誰家少爺娶媳婦兒敢這樣不要命地撒金豆子?不得不說,老夫人瞧中的這蔡家還真不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