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無口遮攔的田鵠離開了繁華地段,到車行租借了幾輛馬車,踏上了前往魏國王都大梁的旅途。

大梁,距離博浪沙僅半日的車程,因此在當日臨近黃昏時,田鵠與鮑叔便抵達了大梁這座魏人的王都。

必須承認,相比較博浪沙河港的繁華,大梁這座魏國的王都,它本來的光芒難免有所被遮蓋,這讓田鵠抓到了機會,坐在馬車中好似指點江山般數落大梁城內的建築,將其貶得一無是處。

說實話,鮑叔其實也是一名驕傲的齊人,但此刻聽到田鵠的話,卻羞得有些無地自容雖然他也想誇誇自己的國家,但也沒有像田鵠這樣,直將臨淄說得天下絕無僅有。

好吧,倒退十年,臨淄的繁華或許還真是無可匹敵,可問題是如今又不是十年前,這不,魏國的博浪沙河港,就已經呈現出並不遜色臨淄幾分的崢嶸了麼?

待等田鵠、鮑叔等人來到城內的驛館,說明了來意,自有驛館內的人聯絡禮部。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就在田鵠在入住的驛館廂房內抱怨住所的設施環境時,禮部左侍郎朱瑾親自帶人來到了驛館,為了防止田鵠在來到大梁的首日就得罪魏人,鮑叔並沒有知會他,單獨與朱瑾這位魏國的禮部左侍郎見面,一方面遞上國書,一方面則詢問面見魏王的日期。

期間,禮部左侍郎朱瑾告訴鮑叔:“我國陛下如今已不管理國事,國內大小事物,皆由太子殿下裁斷。”

一聽這話,鮑叔便知道魏國正處於王權交接的時期,遂詢問道:“貴國太子殿下,莫非就是趙潤公子?”

朱瑾微笑著點點頭,畢竟他也知道,東宮太子趙潤在齊國還是頗具名聲的。

見朱瑾點頭承認,鮑叔亦感慨地說道:“對於趙潤公子,敝下亦是仰慕已久,可惜當事無緣拜會,直到此次,終於得償所願。”

在寒暄了幾句後,禮部左侍郎朱瑾便提出了告辭,他要立刻入宮拜見東宮太子趙潤,將齊使送達的國書呈獻。

其實這會兒,趙弘潤早已經得知了田鵠、鮑叔這兩位齊國使臣的到來,確切地說,是在齊國使臣的隊伍還未抵達大梁的時候,青鴉眾就已經將這件事上報了,包括田鵠在博浪沙港市口無遮攔地數落這數落那。

他對田鵠、鮑叔這兩位齊國使臣的到來毫無意外,相反地,心中還有種總算是來了的念頭。

甚至於,對於這兩名齊國使臣的來意,趙弘潤亦是心知肚明:對方乃是為了宋郡之事而來,並非單純是為了鞏固齊魏兩國的關係。

在隨意瞥了兩眼那份毫無營養的國書後,趙弘潤吩咐禮部左侍郎朱瑾道:“朱侍郎,明日你禮部先去探探那兩名齊使的口風,倘若齊國已確定支援宋雲復辟的偽宋,那麼,就讓那兩個齊使在本王動怒之前趁早滾蛋。”

禮部左侍郎朱瑾知道眼前這位太子殿下沒有那個閒情逸致與那兩名齊使扯皮談判,當即拱手領命:“臣遵命。”

次日,由禮部尚書杜宥親自出面,左侍郎朱瑾與右侍郎何昱二人作陪,在禮部本署接待了田鵠與鮑叔這兩位齊使。

而對此,田鵠心中很是不滿,因為在他看來,他此番乃是受國命而來,按照規矩,當由魏王趙接見,再不濟也得是如今魏國的東宮太子趙潤,至於設宴接風,那更是不必多說。

可這些魏人倒好!

出於心中的不忿,田鵠在坐下後陰陽怪氣地說道:“敝使此番前來,乃是奉我大齊君主之命,與公子趙潤商議要事,且不知,公子趙潤現在何處?”

禮部尚書杜宥當然看得到田鵠那張臭臉,不亢不卑地說道:“我國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我等臣子能解決的事,就無需驚動太子殿下了。”說著,他意有所指地說道:“據杜某猜測,尊使口中的要事,恐怕也不過是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