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弘譽曬然一笑,淡淡說道:“母妃已逝,死無對證,她口中所言,不過是片面之詞,何足輕信?……不過,也足夠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流露出幾分落寞之色。

方才他感覺地出來,王皇后在講述當年辛秘的時候,或許隱約還有一些隱瞞。

那些,可能是為王皇后不利,也可能是對施氏不利,畢竟,雍王弘譽絕不會輕信,曾經親如姐妹的王與施惠二人,在反目成仇後,期間的明爭暗鬥,會像王皇后方才說講述的那般簡單。

畢竟越是親近的人,一旦背叛或者反目成仇,心中的憎恨可遠比被陌生人設計更加劇烈。

但是這些事,雍王弘譽卻沒有心情去深究。

歸根到底,對方才是他真正的親生母親。

就像雍王弘譽方才所說的,這樣就足夠了,今日見過面之後,日後母子二人井水不犯河水,這就足夠了。

而與此同時,在待等雍王弘譽離開之後,大太監馮盧亦邁步來到了殿內:“皇后,雍王殿下他……”

耳邊彷彿仍迴盪著雍王弘譽離開前那句冷淡絕情的話,王皇后幽幽嘆了口氣,說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與本宮相認的意思……”

聽聞此言,馮盧低了低頭,勸說道:“皇后切莫心急,雍王殿下終究會回心轉意的。”

“但願吧。”王皇后點了點頭,隨即,她眼中閃過幾絲冷色,淡淡說道:“那個賤婢……招認了麼?”

“還未曾。”馮盧低著頭說道。

“那賤婢若再不肯招供,索性就殺了吧。殺一人,就少一人。”說著,王皇后又冰冷冷地補充道:“寧殺錯、莫放過。”

“是。”

馮盧低了低頭。

與此同時,在宮內尚宮局的一間秘密牢房內,曾經負責誅殺曲梁侯司馬頌的內侍監太監戚貴,正坐在刑牢內的椅子上,端著一杯茶緩緩地品著。

在他身前,有兩名年輕的太監拎著浸溼了鹽水的皮鞭,一下一下抽打著刑架上一名蓬頭散發的女子,抽得那名女子皮開肉綻、滿身鮮血,苦苦哀嚎。

良久,太監戚貴吹了吹杯中的茶梗,用略尖的嗓音淡然說道:“徐典薄,咱家勸你還是早早招認,供出你所知曉的蕭逆餘黨,還可以少吃點苦頭……”

原來那名被綁在刑架上的女子,竟正是當初與襄王趙弘接觸過的尚宮局司薄司典薄,徐秋。

“戚公公,奴婢、奴婢真的……真的冤枉……”

“哼!冥頑不靈。”戚貴聞言面色一愣,放下手中茶盞,走到徐典薄面前,一把抓住後者的後手,陰測測地說道:“都說十指連心,今日咱家倒是想試試……”

說罷,他朝著旁邊一攤手,當即便有一名小太監將一根長針遞到了他手中。

“不要、不要……”

“嘿嘻嘻……”

只見在徐典薄驚駭莫名的眼神中,戚貴陰陰一笑,忽然將這根針,朝著徐典薄的指甲縫裡刺了進去。

“啊!”

一聲悽慘的尖叫,響徹整個密牢。

第1370章:禁衛易主

當日,雍王弘譽從鳳儀殿出來之後,便徑直返回了雍王府,與陳留施氏的家主施融在府上暢飲。

因為得到了雍王弘譽的承諾,施融總算是放下懸在心中的巨石,陪著雍王弘譽從下午喝到夜裡,喝得酩酊大醉,被宗衛們抬到府內的廂房歇息。

只留下雍王弘譽,仍坐在花園裡的石桌旁,對著月色獨自飲酒。

“……相信明日,再無人在對陳留施氏嚼舌根。”

喝著喝著,趙弘譽的身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雍王弘譽回頭瞧了一眼,半醉半醒地笑道:“是啟功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