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說著瞅瞅他的腳踝,儘管還塗著青綠色藥膏,腫倒是消得差不多了。

“功力恢復不足一成,但總算控制住了寒毒,逃跑起來沒問題。其他的,沿途再從長計議罷。”慕容軒從懷裡掏出個青蘋果,“咔嚓”咬了一口,悠然自得。那蘋果翠色慾滴,光是看著都令人唇齒生津。沉璧沒來得及藏好眼神,被逮了個正著。

“天癸水至,忌生冷。”慕容軒一邊不慌不忙的解釋,一邊將蘋果往沉璧鼻端送了送:“你聞聞解饞。肚子餓了吃這個——”

沉璧苦著臉接過慕容軒遞來的木參果,再是山珍海味,由偶爾嚐鮮變成頓頓不離,換誰都會膩,何況當年她連吃冰激凌的事都幹過,如今卻連個蘋果都不讓碰,未免落差太大。於是她掙扎著抗議:“你怎麼知道?盡信書不如無書,誰說我不能……”

“什麼書不書的?我睡過的女人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會不知道?”

沉璧呆了呆:“我不覺得濫交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那是因為你生來就註定是被睡的物件。”慕容軒不經大腦的反駁。

“屁話!”生理期的女人容易動怒,沉璧也不例外,激憤之下爆了句粗口:“你懂什麼?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睡的!”

“哦?”慕容軒眸光一轉,斜睨趴在石床邊的沉璧,女孩兒就像傳說中的小人魚,露出水面的半截身子隨波輕晃,近乎透明的白色絲衣緊貼小巧圓潤的肩頭,沿著淡綠肚兜的邊緣,勾勒出少女玲瓏的曲線,幾縷長髮繞過精緻的鎖骨,延伸進尚欠豐滿的胸部……

“怎麼個疼法?”他問得有些漫不經心,原先想好的戲謔之詞忘得一乾二淨。

沉璧本已做好唇槍舌劍的打算,經此虛心一問,倒覺得慕容軒的反應不大正常,接下來,她很自然的順著他遊移的目光低頭……

魂遊天外的慕容軒忽略了沉璧的表情,一不留神,好“景”沒了,不及惋惜,腳腕突然被人用力一拽,他猝不及防的仰倒,身體跟著滑下石床。

死丫頭居然暗算我!

等慕容軒意識到這一點時,耳鼻已被剎那擁堵而來的水注滿,火辣辣的嗆疼。

有別於陸地上的玉樹臨風,慕容軒在水裡的泳姿與“狗刨式”相差無幾,他撲騰著往岸邊游去,緊隨身後的,是一串銀鈴般的歡笑。

離開桃花谷時,兩人都很可疑的衣衫不整。沉璧死都不肯再穿染過血的衣裙,而慕容軒則把自己的內衫留給了一具毀容的屍體——也許只是一步之差,躺在山林邊的就會是真的慕容軒,無論如何,這幕場景是大哥喜聞樂見的,他不妨藉此金蟬脫殼。

一路向北逃亡,為躲避南淮官兵的追捕,兩人選擇的路線極盡迂迴,通常也都是晝伏夜出。慕容軒的藍眸在夜色掩映下就不會那麼招搖,再加上沉璧堅信人海戰術最安全,相比容易受到盤查的客棧,他們專挑魚龍混雜的地方鑽,戲院窯子逛了個遍。儘管沉璧隔三岔五懷疑慕容軒的資金來源,但每次都被他振振有詞的訓斥,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時間一久,彼此自動心照不宣。到後來就發展成前一晚沉璧檢查慕容軒的錢袋嘀咕著說錢不多了,第二天醒來錢袋就已自動加滿,兩人儼然一對賊公賊婆。總的來說,沉璧的犧牲還要更大,出入聲色犬馬的場合,她在慕容軒身邊扮演的角色不是孌童便是雛妓,然後由他名正言順的摟著開房,遇上人多眼雜,便少不了依在他懷裡裝嗲賣嬌的現世,尤為可惡的是,慕容軒每逢此時不僅不知感恩,笑得那還叫一個意氣風發。不過,這種笑往往持續進屋後,他會心情大好的主動把床讓給沉璧睡,自己將就地板或是短榻。

一日,途徑臨湘,兩人照例下榻於當地生意最好的綺紅樓,中庭輕歌曼舞,二樓一溜兒包廂正對舞臺,好叫嫖客們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慕容軒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