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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措,他捧著紙盒,就像孩子捧著一件至愛的寶貝,笑意從唇角瀰漫到眼底,暈染開的華美月色氤氳在他冰藍色的眸中,漂浮蕩漾,清清的亮,淺淺的光,流轉出從未有過的脈脈溫情。
沉璧在夢中翻身,無意識的咂咂嘴,一對小酒窩若隱若現。
慕容軒啞然失笑,他彎腰替她掖好被子,不知不覺,手指滑過光潔的臉龐,撫上那張嬌嫩的唇,溫熱的觸感從指尖直傳心底,遺憾,卻又滿足,種種複雜的情緒終化作一聲壓抑得化不開的低嘆,他緩緩俯身,輕輕一個吻印在她唇畔,似承諾,更似決心。
“丫頭,等我……”
等我能夠愛你,等我能夠給你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無論走多遠,你必須回到我身旁。
慕容軒離開的時候,天空已泛起一層魚肚白,他穿行過潮溼的小巷,在一處毫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住,頭也不回的低聲道:“風,計劃有變。”
話音剛落,牆角便閃現出一道鬼魅般的人影,衣不帶風的走近了,方見一名步履矯健的黑衣男子,手中提著一把比劍略寬比刀稍長通體暗黑的兵器,其底端盤臥著一隻銅獸,獸頭為柄。他的臉一半沐浴著晨光,一半隱在竹笠下,淡色雙唇微抿著,尖尖的下頷弧度優美,帶著幾分少年般的清秀,而他的周身卻散發出冷酷的肅殺之氣。
慕容軒轉過身,恢復常態的冰藍眼眸看定來人。
“從現在起,伺機除掉程懷瑜,無論用什麼方法,但在外人看來,他的死因必須再尋常不過。”
黑衣男子顯然有些意外,半晌才問道:“凌右使可有門主授意?”
“你只管照辦,必要時,我會召回他。只有一點,千萬不可傷及與他們同行的女子。”
“是。”黑衣男子的表情不甚分明,應答聲中卻透著如釋重負。
慕容軒並未察覺,掩在寬袖下的手摩娑著一隻小紙盒,神思再次飄遠。
日升月落,星宿天畔,天地間所剩的不過是等待,等待相遇,等待重逢,等待一場又一場早已註定的擦肩而過……
靜水微瀾
沉璧的尋親之旅進展得非常緩慢,程懷瑜途徑每一處都難免滯留——他其實比沉璧更急著直奔建安,但程家的產業實在過於龐大,各分支機構平時想要請示彙報工作就只有透過程府專設的驛站往來信函,如今好不容易盼來頂級BOSS巡山,大小頭目豈有不抓緊機會邀功拍馬的道理?所以,沉璧很理解程懷瑜的無奈。而且,當她正式幫程懷瑜管理賬務往來時,才開始對程家的富有程度重新定義。利潤極高的織造業原來只是程家財源的冰山一角,實際上,他們還掌控著包括採礦、鍛造、製鹽、漕運在內所有牽繫國計民生的行業,甚至連長江流域的糧倉都攬至旗下。古往今來,但凡能在關鍵領域形成獨家壟斷者,相當於手握國家命脈,怎能不富甲天下?從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的相互作用來看,程府的後花園裡就容下了南淮的半壁江山,也難怪儘管程家祖輩嚴禁兒孫入朝為官,卻仍引得外戚段氏緊緊相逼。說到底,王親貴族也好,平民百姓也罷,一代江山一代人,亂世洪流中,根本容不下明哲保身的可能。
較之沉璧不斷萌生的感慨,韓青墨則要平靜得多,他只關心何時能夠卸下程懷瑜這個大包袱。不過,自從身邊多了一個人,他開始不覺得閒賦的時間有多麼難熬,相反,似乎總有事情可做。比如,清晨陪沉璧去街頭的早點鋪子要一份豆漿和油條,看著她津津有味的吃完,回去的路上行人還很少,兩個人並肩慢慢走著,像結識多年的老朋友,什麼都不說,卻心生滿足。又比如,沉璧隨他去郊外練劍,她喜歡盤膝坐在樹下,看累了便低下頭撫弄古琴,她每次彈的曲子都不相同,音色卻永遠那麼澄澈。被她喚作“雪球”的小白馬往往就在河邊悠閒啃草,不時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