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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藥可解,而蠱蟲往往又會循於本能保護寄生體,致其求死無門,只有眼睜睜見著血肉之軀腐爛成泥,才能斷掉最後一口氣。因其招法過於歹毒,苗疆被北陸吞併後,幾大巫族部落慘遭誅滅,噬心蠱在江湖已絕跡多年,沒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慕容軒無視鄭伯的疑懼,仍不緊不慢的說下去:“當然,在他們看來,吃下去的不過是固本益元的九轉靈芝丹——實際上也沒錯,不過是多了點佐料。如此一來,卻都簡單。我根本不必為他人的選擇而擔憂,唯有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從頭到尾,每步棋怎麼走,如何走,都在我的掌控中。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從未乾涉過我的決定,怎麼如今反而比我先沉不住氣呢?”
“老夫擔當不起‘干涉’二字。”鄭伯迅速斂聚心神,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少主想得到的,便是老夫要為之爭取的。老夫所作所為無非是為前路掃清隱患,不管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
老人一字一頓,目光如炬,毫不避讓。
“啪”的一聲,慕容軒手中盛滿酒液的玉斛被捏得粉碎,暗紅液體緩緩沁溼指縫,他一言不發的走向門邊。
鄭伯的話音卻又響起:“恕老夫直言,噬心蠱自能威懾人心,卻留不住人心,更遑論,少主求而不得的人心!”
慕容軒身形略滯,旋即狠狠拂袖,縱身一躍,消失在婆娑樹影后。
當慕容軒以漂亮得無懈可擊的身手跳進那扇被他覬覦已久的窗戶時,差點沒當場摔個四腳朝天,幸而他反應夠快,足尖輕掃,踢開肇事的香蕉皮,這才勉強站穩。
相比上次給沉璧偷換夾襖的來去匆匆,慕容軒這次有足夠的時間參觀女兒家的“香閨”,當然,以沉璧的觀點來看,她的房間應該叫做“貓窩”——類比狗熊用來貓冬的窩,可以隨心所欲的擺放任何東西,包括她自己。於是,慕容軒視線所及,地板上堆滿手工縫製的絨布動物,多格櫃的抽屜凌亂開合,一眼望去,頭繩、絹花、肚兜、襪子、胭脂水粉盒等用品應有盡有,牆角的軟墊上有一截跳繩、幾隻彈弓和一把泥丸,妝臺上擱著一塊五角星形狀的紙板和幾盒陶土燒製的彩色珠子——慕容軒後來才知道它們可以用來玩一種叫做“跳棋”的遊戲,而眼下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繞過這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玩意兒,來到沉璧床邊。
一隻鵝頸青瓷瓶立於床頭書案上,瓶口插著幾枝桂花,撲鼻的馨香無形中將慕容軒鬱積的煩悶一點點驅散。午夜月光清朗,淡淡傾灑在女孩兒枕畔,熟睡中的小臉玉潤冰清,素雅中帶著一份難以言喻的美,真如明珠生暈,教人不忍移轉目光。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拂開搭在她臉側的幾縷碎髮,苦笑低喃:“丫頭,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你為什麼不像現在這樣,乖乖躺在屋裡睡覺?”
無人作答,女孩兒渾然不覺有客來訪,長長密密的睫毛隨呼吸輕輕抖動,惹人憐愛。
他失神凝望許久,不覺成痴,只想著若能常如這般,該有多好。
涼霧漸起,窗紙在風中“嘶啦”作響,慕容軒驀然驚醒,忙起身關窗,卻被花枝勾住衣袖,無意瞥見花瓶底下壓著一張信箋,好奇開啟來看,豈料躍入眼簾的清秀小楷竟將整個人釘在原地。
“阿慕,生日快樂!或許是遲來的祝福,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運氣吃到我親手為你做的長壽餅,萬一吃到了,千萬不能吐出來哦!年年歲歲有今朝,歲歲年年人不同,惟願幸福美滿!後會有期!”
慕容軒看到最後四個字時忍俊不禁,低下頭,手邊果然有隻紙盒,迫不及待的拆開,卻是一隻圓圓的月餅,月餅中央印著一個“慕”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是那麼清晰,似要深深烙進人心裡。
一股暖意漫過胸腔,將整個人包圍,無法呼吸,卻又期盼更深的沉溺。慕容軒對突如其來的陌生悸動感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