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原本是“青衣樓”的元勳重將,他掌握著很多的“青衣樓”的重要機密、以及一百零八座分樓的秘密地點和成員配置,他對於“青衣樓”的宿敵“大風堂”來說,就是個挖掘不完的寶藏;這五年來,一面是“大風堂”前仆後繼的鋤奸暗殺,一面是“大風堂”不計較任何犧牲代價的拼死周密保護。圍繞在溫茶,雙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搭上性命。

不同於雷煙的魯直、何酒的愚鈍、唐糖的貪婪,溫茶是個聰明人,他明白自身的利用價值,所以這些年來,無論夜蟄翼威逼還是利誘,他機智的沒有選擇將自己所知道的“青衣樓”機密和盤托出;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有所保留,只要他一天有利用的價值,“大風堂”就會不遺餘力的保全他性命,就一天不會淪為夜蟄翼的棄子。

在這個人心險惡、兵荒馬亂的年月,聰明的人,往往會活的久一些。

第六章 八十一家店鋪

聰明人比笨人往往都怕死,所以戰場上悍不畏死衝在前頭的,大多數是些頭腦簡單、四肢八達的傢伙。

溫茶就是太聰明,就是太怕死。

他順手拉過來兩名不知所措的“大風堂”弟子,往自己身前一推,就不住的往後退、腿、退、腿、退……

知道背後的一把血紅如殘陽的長槍穿透他的心臟。

殺人後的“血淚槍”變得更加豔紅,豔紅如美人腮。

辰源的眼睛都紅了。

“血淚槍”悽豔的殺氣帶走了溫茶醜惡的靈魂,他的屍體直挺挺的立在大廳上幾十餘名“大風堂”弟子之中,首低垂,腰深躬,像是為自己犯下過的罪孽懺悔。

通稟的斗笠客緩緩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布青衣一張雙目無神的清俊睿智面容,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走!”

站在他兩旁的楚羽與柳生寒立即刀劍齊下,割掉何酒和唐糖的首級,與辰源一道將叛徒的血淋淋的頭掛在後腰上,然後跟著布先生,神情自若的行了出去。

——武功最大的四位當家被調虎離山,身手次高的三大執事被對方一個照面就了結了性命,大廳上三十幾號人,沒有人敢攔住他們,更沒有人能留住他們。

走到檻前,布青衣微微一頓,大袖一揮,一股重若千鈞的罡風直飛了起來,眾人譁然躲閃,只聞“轟”的一聲,袖風將那太師椅後鏤刻著犀牛望月的石壁擊得粉碎。

牆坍磚裂,塵土飛揚,再看布先生等人,早已不見。

外面風雲詭秘,雨勢漸大。

布先生一出“青犀堂”,街角就疾轉出一個青衣少年畫師,快步跟上並步疾行。

這剛出現的畫師很年輕,很清瘦,背上橫著大大的畫布,在雨中漫不經意,仿似在踏青寫生般瀟灑悠閒。

楚羽和柳生寒並不認識這個新加入的畫師,只聽布先生問:“她來了?”

那畫師邊走邊答:“她已經過了‘一道街’,同行的還有七當家‘女諸葛’朱七七。”

“撤!”布先生一聽這話,腳下走得更急。

辰源面帶殺氣,倒拖長槍殿後,槍尖在青石地上劃出了一道深刻的槍痕,星花四濺。

她是誰?為何名震天下的布先生,一聽到她的訊息就要馬上遁走?

楚羽和柳生寒心中百般疑惑,但大敵當前,也不好深問。

布先生一步入“五道街”,巷子裡又轉出一個老學究,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來,緊緊地跟在布先生身後。

楚羽和柳生寒同樣也不知道這書生是誰,但見他五十多歲年紀,兩鬢髮白,戴著老花鏡,背上揹著高高的書架,一身半舊的青色袍子已經漿洗的發了白。

布先生頭也不回的問道:“她發話了?”

老學究亦步亦趨地回答道:“是。她已經到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