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想的是男盜女娼,也不能當著面說出來,說出來的,那可就是真傻子了。

沈子成滿意的看著嚴熙:“哦,那你是準備做個清官?還是貪官?”

“當然是清官。”嚴熙急忙答道。

“屁話。”沈子成一拍桌子罵道:“全是扯淡,看看你家裡,裡外三進,十來房間。這宅子要值多少錢?這是你爹的俸祿能買得起的?再看看這桌子,本官雖然不是很識貨,可也認得出來,這一屋子都是上等紅木做的傢俱。要多少錢才能買得起?你娘要用度,姨娘也要開銷。你爹一個月五貫錢,夠用?本官再跟你說清楚,這五貫錢,也不是實打實到你爹的手裡。裡邊還有折算的布匹,米糧。但是瞅瞅你身上穿的,綾羅綢緞,看看你娘和你姨娘的頭飾飾,那是披金戴銀。好了。你就告訴本官,你家的錢是從哪裡來的。說得我滿意,你將來也就差不多能做官了。”

嚴貴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辯解道:“大人,下官……”

“閉嘴,大人在問你兒子的話,輪到你說話了嗎?”唐一鳴知道是該自己扮黑臉的時候了,一句話嚇得嚴貴坐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說罷!”沈子成笑嘻嘻的翹著二郎腿,看著嚴熙:“本官就等著你說。”

嚴熙傻了眼,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孩子,這忽如其來的鉅額財產來歷不明罪,可叫他一個小孩子怎麼跟一群錦衣衛解釋。回頭看看,嚴貴已經是面無人色了。嚴熙更是害怕,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支吾著說道:“小人不知道。”

“你知道。”沈子成舉著酒杯,笑眯眯的看著嚴熙:“你知道的。”

“這個……”嚴熙也算是福至心靈,忽然開了竅,一股腦的說了起來:“大人,我爹當年在軍中隨著皇上南征北討,雖然沒有立下太大的功勞,可也算是有些賞賜。軍中當時立了功的,地方也有賞賜。我家祖籍就在廣州,這宅子是以前祖輩留下來的。蒙古人在中原的時候搶了去。等到我爹回廣州,自然是要拿回祖產的。至於我娘和姨娘的飾,那是嫁妝。孃家有錢,這不犯罪吧?紅木傢俬……是我爹升官的時候,四鄉八里前來賀禮,大夥兒湊錢送的。跟我爹可沒什麼關係。”

沈子成哈哈大笑,側著腦袋對蝶衣說道:“這小子是個做官的材料啊。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嚴貴知道兒子這番話漏洞百出,經不得查的。可是事情來的太突然,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掩飾。這也是沒辦法之中最後的辦法了。只得眼巴巴的看著沈子成,但求這位錦衣衛大人,不要忽然暴怒,一腳踢翻了桌子,然後喝令手下把自己抓起來。

誰知道沈子成理都沒理他,吩咐新佑衛門把大家夥兒的酒杯都給添滿,舉著酒杯說道:“來,咱們再喝酒。那個嚴熙啊,你就站起來吧。沒事的。”

喝酒?這還叫人怎麼有心情喝下去?這不是逼著人家上路嗎?嚴貴苦笑著把酒杯端了起來,一飲而盡。他的兩個老婆都已經嚇得戰戰兢兢,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沈子成看著站起來的嚴熙,輕聲嘆道:“不知道我記得對不對,好像大明有律例,要是官員犯法,他的兒子是要被剝奪功名,變為奴籍,科舉自然也就沒戲了。”

“大人記得不錯。”蝶衣聰明乖巧,一聽就知道沈子成想幹什麼,接著說道:“這還不算慘呢,要是官員犯了貪墨之罪,是要扒皮實草,妻女賣入官窯為妓。兒子,也是要充軍流放的。”

“呦呦呦。”沈子成咂舌道:“真慘。唉。不過咱們錦衣衛最近推出一個新的制度,蝶衣你是不是還記得?”

蝶衣眨了眨眼睛:“這個就不知道了,大人明示吧。”

“哦,這個叫做汙點證人。”沈子成笑嘻嘻的瞥了嚴貴一眼。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會面

這幾人就像看不到汗如雨下的嚴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