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瞞我們幾個老的也瞞的好苦啊,若是早知此女人便是公主,我等何至於如此輕忽大意。”

青長老又道,“我們沿途細察,見有馬車遺棄官道側旁,客棧老闆已經證實有兩個身穿官服的公差夜宿他處,其中一人如有急病,但第二日晨起即愈,又換裝離開,我在此二人房中尋到我扇中的透骨釘,相信此二人正是右使與公主。”

“鐵木爾!”

有鐵甲雙膝落地的聲音,接著便傳來一些我所聽不懂的墨國籲的喊叫聲,鐵木爾也用墨國語叫了一聲,那嘈雜聲才停下。

“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算了,主上已有示下,要你將功贖罪,只是你這些兄弟們如你一般,難帶的很,有時候我真不知,此次任務的主將究竟是何人,這兒究竟該聽誰的令下才比較好。”

此人說話語氣平緩,卻暗藏陰冷,令我越發覺得寒,又怕他們會發現我的行蹤,呼吸都不敢放開,幸好天上悶雷滾滾,大雨韁落之時,草原風勢獵獵,他們說話都必須提高了聲音,哪裡有可能注意到樹上我的細微呼吸聲。

青長老開口,“右使既然未死,那麼必定會將公主帶回教中,若他沒有從重關城出關……”

“那就是翻過雲山,走了山道。”黃長老接上他的話,嘿嘿兩聲,“翻山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我們正好搶在他的前頭到入聖山的必經之處等候,不怕他不出現。”

“長老們如此盡力,在下必會在主上面前提及。”

“為了此事,三弟已不幸……還望先生替我們在主上座前多多美言幾句。”藍長老嘆息。

我聽到這裡,不由對他們口中的那個主上畏懼之心大起。

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這些聖火教的長老們變得如此低順還有鐵木爾,此人行事勇猛,又明顯不服說漢話的漢人的指揮,但只要他一提到“主上”兩字,立刻俯首帖耳,恭敬有加,不但自求責罰,竟然還當場跪下。

能夠將這些毫無相同的江湖人與兵士集結在一起,還能令他們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服務的人,該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物!他究竟是誰?又為什麼一定要將我找到?

遠方天空一白,雷聲再次炸響,遠方同時傳來山石滾落之聲,但雷聲如天崩地裂,兩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反而然人感覺模糊。

我猛驚,知道那是墨國騎兵已入谷,桑扎等人正按照莫離的安排滾下山石堵其後路。

樹下的人也被異響驚動,那漢人說話:“出了什麼事?”

鐵木爾還未回答,青長老已經開口,“如此驚雷,暴雨隨後而至,我等不宜在樹下久留,還是先趕路要緊。”

那漢人便答道:“二莊主說的極是。鐵木爾,你,命人去那邊查探一下,探明情況之後再跟上隊伍回報。”

鐵木爾應了一聲,立刻有馬蹄聲向著山谷的方向奔出,而剩下的人紛紛上馬,就要一同離開。

我心中暗暗吁了口氣,無論之後再發生什麼事,現在這種時候,能遠離這些煞星總是好的。

“慢著。”有人開口,然後是腳步聲,衣襬與長草摩擦的聲音,移動,靠近,逼近我的面前。

陰測測的聲音,帶著鋒利的死亡味道。

他蹲下身,說:“這裡有人。”

我從幼時知道自己活不過十六歲時起,對“死”這個詞一直都不太放在心上,總覺得活在皇宮那麼一點點打的地方里,又滿身病痛,生又何歡,死又何苦?

後來遇見了季風,他說我怪力亂神,那道士說的話也沒什麼可信的,他說這天下很大,不止有皇宮這一個地方,他還說我一定能長久的活下去,問我要不要與他一起。

我從那個時候,突然對“生”這個詞充滿了眷戀,活著才能一直見到他,活著才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