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起,我為什麼還要死?

我就是這樣,熬過慶城山頂飛三年悽清的;我就是這樣;懷著萬一的希望,等到他再次出現。現在的我好不容易能夠與他重新在一起,若是落入這些人的手裡,若是我死了……

恐懼如一隻大手將我攥住,再將我擠壓成泥。我眼前白光頻閃,那不是天上落下的閃電,而是驚怖的顏色,攝去我的心魂,讓我無力呼吸。

一切都來不及了,鐵扇骨穿過洞口草叢,黝黑的頂端出現在我眼前,我正驚恐,背後突然一空,整個人便仰面墜落下去……

5

我這一番下墜不知經過多久,一開始還聽見隱約的驚咦,從那洞裡發出來,但隨即所有的聲音與光線便一同消失無蹤,只剩下無止盡的下墜。

我在墜落間神志恍惚,想自己難道是跌進地獄裡去了?身下突有異物,卻是一大張網,被我的下墜衝力繃緊拉直,交纏在一起的繩索被拉扯得吱吱作響,但幸好沒被我衝破,最終讓我停住了。

我陷入大網中央,像是一條落入網中的魚兒一樣在半空中晃盪。正茫然間,耳邊有聲音響起,有人站在網下面仰頭道:“我這還當什麼落下來了,原來是個小姑娘。”

我掙扎不能,又不好開口說話,急得兩眼冒火。他咦了一聲,不知開動什麼機關,那大網徐徐落下,最後落到接近地面與他雙目赤平的地方,仔細看了我兩眼,眼中露出驚奇之色。

“還是被點過穴的。”

我終於能夠看清這人的摸樣,是個眼角有細紋的男人,鬢角帶灰,該是不年輕了,但一張喜氣洋洋的孩兒臉,雙目晶亮有神,讓人猜不透他的年齡。

這男人左掌一翻,指尖微光閃動,竟是夾著數根金針。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針尖逼近我,帶著森森寒氣,怕得胃部一陣痙攣,但隨著金針插入,身上一鬆,接著我便不自覺地嗆咳出聲,穴道竟然解開了。

他將金針插入長條黑色絲絨上,收起縛在腰間,抬頭笑嘻嘻地看著我說話。

“小姑娘,你怎麼會跑到樹洞裡去的,跟人住迷藏嗎?不對不對,你是給人點了穴道的,誰欺負你?“

這人說話語速奇快,又很是嘮叨,我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還未緩過一口氣來,想開口都不知道怎麼插進他的話裡去。

他見我不說話,金針又拿出來了,“難道啞穴還沒解?不會啊,來,讓我再看看。”

我怕他又用針扎我,抓著網子向後猛退,“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好了,謝謝你,謝謝。”

他就笑開來,兩眼彎彎,配著紅潤臉頰,很是可愛。

“那你不說話,這兒難得有人來,先下來吧,要不要我幫忙?”

我雖然還不明情況,但是總是待在這網裡總是步行道,聽他這樣一說,立刻手腳並用的跳了下來,立在洞底張望四下,只見這地底深處竟然平整光滑,四壁修繕整齊,左手邊長長的一條通道曲折幽深,不知道向何處,竟像是進了一個地下宮殿。

我遲疑的問他:“這位……這位大叔,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大叔?”他怪叫一聲,抱著臉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來,“我看上去這麼老了?”

我默。

大叔,你頭髮都灰了,難道還要我教你哥哥?我剛想到這裡,就聽他說:“我看你也不大,叫我一聲賀大哥就好了,我不介意。”

我當場石化,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想怎麼竟有人這麼……這麼為老不尊,沒想到他已經做出更加為老不尊的表示,伸手就來拉我,“走吧走吧,這人難得有客人來,我招待你吃頓好的。”

我立刻拒絕,猛地縮回手,連頭帶手一起搖,“不要不要,我還要會樹洞裡去,我在等人。”

他哈哈笑起來,“等人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