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傳話,有請耶律屋質到驛館一談。”

懷仁縣內。

折德扆收到了來自汗血騎兵團的密令!

命令是口傳。不落文字。

密令中要求折德扆從今天起,行事轉入低調,一切行動以儲存好天策在晉北的各種軍事力量為要旨,暫時不要與契丹、石晉發生衝突。

就在折德扆對這條密令產生不解時,使者帶來的另一條訊息讓他打消了所有問話的衝動:“薛復將軍,已經北上前往前往臨潢府,如今應該已過鴛鴦泊,敕勒川的大軍由李彝殷將軍代管。還有。元帥可能也會北上,駕臨敕勒川。”

使者毫無感**彩的言語。讓折德扆和趙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以他們二人的智慧,自然馬上就理解了那條密令背後的含義:

薛復既已北上,張邁又將趕來,那麼現階段整個國際戰略的焦點將在於上京!上京之戰勝負若決,楊易必然引兵南下,那時候張邁再於敕勒川東進。兩下夾攻,那等聲威想想都叫人激動!

若那時候晉北的內部再有義兵響應,契丹若還沒走那就是甕中之鱉,石晉的軍馬也未必有膽量與張邁、楊易的聯軍硬撼,那收取整個晉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而在此之前。折德扆他們若要以弱勢兵力去挑戰遼、晉的大軍,卻是毫無必要了。

“原來如此啊。”折德扆嘆道。

趙普也在嘆息。

當初薛復其實已經很明確地親口告訴他:“燕雲我肯定不會進入的,晉北如今只是疥蘚之疾,得失非關輕重,潢水那邊才是生死必爭的關鍵!”

薛復當時告訴趙普,讓他再入晉北,告訴折德扆:“無論懷仁如何取捨,一定要配合我的大事,晉北得失,無關痛癢,牽制住雲州契丹兵馬,這才是最大的功勳。”

折德扆和趙普這段時間的行動,的確也起到了轉移契丹注意力的作用,只不過因入戲太深,以至於都忘記了薛復最初的叮囑這也是二人年紀太輕,還缺乏歷練的緣故。

但在這次的事件中,趙普也看到了薛復的心情特點,他從中看到的並非狡詐,而是純直那是一個認定了目標,就能毫不動搖直奔要害的將領啊。

“我們趕快回應州!以防契丹、石晉狗急跳牆。”趙普對摺德扆道:“同時,要將訊息傳出,只要訊息傳出,晉北豪強一定會龜守觀望。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蟄伏!”

在這次唐、遼、晉三國的晉北爭衡中,石晉顯得最是被動。

當唐、遼雙方都開始就新的局勢作出新的應對時,高行周對周邊的戰略變化卻還懵然不知!這不是高行周本人的問題,而是石晉在整個外交、諜報系統上完全沒有跟上的緣故,而耶律屋質顯然又不打算將最新的情報與高行周共享。

高懷德還沒回來,高行周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斥候試探中,逐漸發現了天策唐軍的一些缺點。如果是耶律屋質,這時自然很清楚唐軍之所以會有這些缺陷原因是什麼,但高行周卻還不知道。

他對副將說道:“天策起自西北,根基畢竟淺薄,薛復號稱名將,行軍佈陣之際亦頗有破綻。”

他的評價可謂一語中的,這次薛復留下了汗血馬群,卻帶走了三千汗血騎兵團,每兵配三馬,三分之一是漠北種,三分之一是混血種,三分之一是党項馬。如今天策馬匹充足,勻出九千戰馬毫無壓力。薛復的汗血騎兵團又有一個特點,幾乎每一個騎兵都精通馬術,照料馬匹就是看家本事,因此一人控三馬行軍完全沒問題。

三千核心部隊走後,留在晉北的大軍就變成以党項軍為主力。另外加上大量的輔兵以及剛剛歸附的敕勒川部族,其中將近一半的党項精銳,又被安排在雲州西北,由李彝秀率領,監視著雲州城向北的通路,所以李彝殷縱然按照薛復的安排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