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做這樣的安排。”

“內部的反對?你是指……”

“眼下薩圖克應該是面臨著極大的困境,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措,這番他派阿布勒來應該是要和我們講和,”李臏道:“甚至,連割地投降都有可能。不過,就算胡沙加爾真的答應割地投降,那也多半是假的,他最終想做的,還是拖延時間。”

張邁點了點頭,說:“你是說,他想拖到薩圖克回來?”

“如果能拖到薩圖克回來,那自然最好。”李臏道:“不過萬一就如我們所放出的傳言那般薩圖克已經敗亡而大唐又已經重振的話,那麼當這個傳言可以得到確證時,他來個弄假成真,真個歸降大唐,也未必不可能。”

漫天飛雪真如郭師庸所料,竟然連旬而下,其中有兩日雖然稍停,可是天氣沒有轉暖,積雪就沒有融化,城內城外積雪越來越厚。

回紇計程車兵看看城外,都躲到哨崗中取暖去了,唐軍在城下望上去,只見城頭零零落落,恍若空城,張邁用橫刀指著說:“這些回紇兵可耐不得苦!”

李臏道:“這個自然,疏勒就算放在中原,全盛時期那也是幾乎可以和揚州一比的繁華市井,雖還比不得長安、洛陽,如今又已破落,但在西域仍然是第一等的大城,苦境方能出精兵,在花花世界住得久了,人想不軟弱都不行。”

張邁被這幾句話觸動了,暗自沉思。

與回紇士兵相比,唐軍的主力卻耐苦耐寒得多,聖戰者方面在瓦爾丹的激勵下也冒著風雪進軍,但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在酷寒之中,行動都顯不便,在兩次彼此偷襲之後雙方就再沒有發生激烈的戰鬥,楊易得到中樞的指示之後逐步後退,聖戰者則步步逼近。

阿西爾的忠僕馬呼蒙被唐軍擒獲之後,本來已經引頸待死,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唐軍竟然沒有虐待他,張邁甚至還安排了一座**的帳篷給他住,又好酒好菜地供著他,鄭渭和薛蘇丁輪流到他帳中,勸他歸降,薛蘇丁更道:“老馬啊,咱們寧遠國本是大唐臣屬,國人個個都有個唐姓,天方教東侵之後不幸亡國,若咱們跟著天方教,那復國之事只會越來越渺茫,但要是重歸大唐懷抱,這件大事卻很有希望!”薛蘇丁祖上也是寧遠國的貴族重臣,所以和馬呼蒙說話便“咱們”、“咱們”的顯得十分親近。

馬呼蒙聽到“復國”二字,其實還是忍不住動心的,但他對薛復忠心耿耿,寧可自己死了也不願意背主,搖頭道:“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總之我們王子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若是王子點頭,我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王子尚未開口,你就是跟我說什麼也沒用。”

薛蘇丁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馬呼蒙道:“我沒有自己的意思,王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薛蘇丁便不再勸他投降,卻跟他說起當年大宛國的往事來,這卻正中了馬呼蒙的下懷。薛復自改名為阿西爾以後一心信奉真神,對故國的歷史反而淡漠了,甚至人前人後不喜馬呼蒙稱他為王子,馬呼蒙滿肚子都是對寧遠故國的回憶,滿腦子都是薛復之父臨終前對他的囑託,可惜這些他視為珍寶的懷念與責囑,平日卻找不到一個人說去,不想這時卻在唐軍之中遇到一個知音,一開始還對薛蘇丁有些疑忌,但三兩句話說開之後便滔滔不絕,再也停不下來。這時他雖然還不肯投降,卻已經認了薛蘇丁這個朋友。

他們談論這些往事時有時候鄭渭也會過來,三人有著共同的話題與回憶,言語既投機,馬呼蒙對鄭渭也就生了好感。鄭渭這邊亦很佩服馬呼蒙的忠義,命看管的衛兵平日不許無禮,又許馬呼蒙每日辰、未兩個時辰可以在囚帳附近走動,活動筋骨。

這日馬呼蒙正在外頭曬太陽,忽見有幾騎從疏勒方向馳近,他見看管他計程車兵沒注意,走近了幾步,心想:“這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