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裝扮不像唐軍,莫非是疏勒那邊來的使者?”便用心記住了為首三人的相貌。

第二日,卻是楊易退至附近會師,跟著鄭渭便派了鄭豪來通知馬呼蒙收拾東西,馬呼蒙是薛復的忠僕,鄭豪是鄭渭的老家人,薛家與鄭家有著很深的關聯,馬鄭二人也是老相識,這時馬呼蒙就問鄭豪出了什麼事情,鄭豪笑道:“我也不瞞你,咱們和胡沙加爾已經講和,正要回下疏勒去。”

馬呼蒙有些詫異:“講和了?”

“是啊。”鄭豪笑道:“博格拉汗已在葛羅嶺山口之外兵敗,胡沙加爾獨木難支,如今我們特使已經答應,奏請朝廷表他為疏勒鎮守使,為我大唐鎮守西疆,世襲罔替,現在往長安的飛騎已經派出,現在就等著朝廷任命下來了。在這段期間,胡沙加爾駐守疏勒本城,我軍屯守下疏勒,雙方各不侵犯。”

馬呼蒙聽得怔了,這局勢的變化,可遠遠超出他想象之外,過了好久,他才道:“要是你們與胡沙加爾講和,那,那聖戰者那邊……”

鄭豪笑道:“我大唐視諸教如一,反對的只是藉著宗教名義殺人滅國,又不是和天方教有仇。聖戰者如果願意,也可以歸附大唐啊。到時候我們又變成一家人了。不說了,快收拾東西吧。”

馬呼蒙是一個階下囚,本來沒什麼東西,只是這兩天張邁、鄭渭、薛蘇丁不斷有些衣物饋贈,這時胡亂一收打成了個包袱,心裡卻只是想著鄭豪的那一番話,心想:“昨日來的,果然是胡沙加爾的使者!”

又過一日,聖戰者已經逼到跟前,而唐軍果然拔營,陸續退入下疏勒。下疏勒乃這個地區第二大城市,全盛時期人口超過八萬人,明教起事之前人口也有五萬,戰事一起,逃了一大批,死了一大批,人口損失十分嚴重,到楊易接掌此城時只剩下不到三萬人,這時五萬唐民加上四府二部往裡頭這麼一填,全城又熱鬧了起來。

口數雖然忽然增多,但安西唐軍本有一個健全的內政組織,而且沿途隨著唐軍的壯大,不斷吸納各種人才,從鄭家的掌櫃,到大昭寺的掌事僧侶,都由鄭渭一一挑選,編入功、倉、戶、兵、法五曹之中,大都護長史安二不在,便由大都護府參軍事鄭渭代領,他年紀雖輕,但主掌五曹政務,手腕卻甚是嫻熟老練,將城內的民政事務料理得井井有條。

明教教眾見唐民喧賓奪主,自然有些擔心,強客陡來,弱主難壓,中間不免產生齟齬,馬呼蒙進城這一天就連出了十幾單案件,鬧了起來,都來尋張特使處置,張邁道:“法曹衙門不是已立帳了麼,找我做什麼?”

那些人便去找法曹帳原來城內房屋緊張,就是五曹衙門也沒有辦事的公署,只是在空地上立了五座大帳,作為辦事的所在。

這時城內聽說要審案,這是唐軍入城以來第一次執法,凡好事者都來圍觀,將法曹大帳圍了個水洩不通,法曹屬吏便勸法曹參軍事張德先驅散人群,張德卻道:“我們威信未立,必須公開審訊,以張大公。”

他向來鐵面無私,安西軍民無不凜服,但在明教教眾與疏勒唐民之中的威信卻還未建立起來,這時心想:“如今是非常時期,這幾件案子又涉及到佛教明教、漢家胡種的糾紛,若我按照唐律獨斷處置,就算我本身秉公辦理,明教教徒也會懷疑我徇私,但又不能為了和稀泥就偏袒胡兒。”微一沉吟,已有主意,便分別請了明教長老一人、大昭寺高僧一人、唐民里老一人,三人都是在族內有甚高聲望者,請他們聽審。

他先調來最輕最易的案件一起偷竊案,當場被捉獲的盜竊者與失主卻都是明教教徒,張德便按照疏勒明教的俗法,定了將竊賊斬手之刑。量刑之後,又請聽審三老,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