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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九點鐘,太陽已升起,晨練者已離開,而廣場舞還沒開跳,所以公園裡的人很少。丁齊首先來到赤山寺遺址所在的小山包,這裡是他最近常來的地方,但通常不會在天黑時,因為晚上感覺這裡的陰氣很重,太陽落山後便覺得不太舒服。
丁齊離開小路,踩著落葉和青草走進半山腰,在一片灌木叢環繞的空地中坐了下來,還特意帶著一個網購的乳膠坐墊,他是來靜坐的。
剛開始的時候,丁齊是在山頂上的涼亭中靜坐,可是白天來往的人很多,容易受到打擾。有的人倒還好,看一眼就走了,有的人會好奇地小聲議論他在幹嘛?還有人更過分,也不管他正閉著眼睛在靜坐,直接就過來開口問他是不是在練氣功?練的是哪門哪派的功夫、有什麼感覺等等。
丁齊當然不是在練氣功,他也從來沒學過,他這個年齡段懂事的時候,中華大地上的氣功熱早就過去了。靜坐是一種鍛鍊方式,或者是一種自我修養。他常常在專注內省的狀態中翻閱“心冊”,在腦海中各種檔案資料,並做出推理分析。
有很多專業技能,就是平時這麼鍛煉出來的,下的功夫不一樣,掌握得水平自然就不同。
而在另一些時候,丁齊是在調整姿勢、呼吸,甚至在感覺自己的心跳,以求達到一個最舒適放鬆,同時大腦又保持專注和清醒的狀態。這是在催眠施術時,催眠師首先要做的自我調整,也需要在平時鍛鍊或訓練。
但是這段時間,丁齊在這裡靜坐,感受的卻是另一種狀態和心境。這與他近來的經歷有關,更與他的獨特天賦有關。
去年導師劉豐“遇刺”的那天晚上,為了緩解情緒壓力,劉豐和丁齊扯閒篇,曾經問了一個問題——進化有沒有目的?進而又引申到另一個問題——世界有沒有意識?當時只是隨口一說,說完了也就完了。
可是前不久丁齊又認識了石不全,第一次見面,石不全就和他開了個玩笑:“久聞丁老師大名,原先只知道您是位催眠大師,難道你不僅能給人催眠,還能把滿屋子的東西都給催眠了?”
後來石不全又對丁齊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修復加工各種器物時,有一種心境,就是要把那些東西都當成是“活”的、甚至是可以用意識去溝通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丁齊受到了很大觸動,最近莫名總在想,自己能不能將別的東西也催眠了呢?進而又想到,他可以在催眠狀態下進入另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但假如對方不是人呢,是否也有精神世界可以讓他進入?
人們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也不能責怪丁齊會胡思亂想,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確實也夠離奇的。
丁齊不禁又想起了導師當初說的話,假如世界是有意識的,那麼也意味著它是有精神的,那麼它所呈現出的精神世界,又該是什麼樣子呢?答案很簡單,就是我們每個人所見的樣子,既是精神又是現實的顯化。
丁齊不可能把整個世界都給催眠了,但他有自己的天賦,如果將所在的天地就視為一個精神世界,那麼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進入這個精神世界。沒有人叫他這麼做,也沒有人教他怎麼做,這一切都是丁齊自己的體悟。
那次在江邊看見疑似白鰭豚的生物時,他曾恍惚進入了一種似空靈的狀態,這段時間來到小山丘中靜坐,就是體會在這種感覺。他進入了這片天地的精神世界,所見就是現實的顯化。身心一片空靈,彷彿忘了自己的存在,但人卻是清醒的,知覺也莫名變得異常敏銳。
這種狀態中感覺非常好,使丁齊能更清晰地察知自己和身處的環境,而且每次靜坐後都覺得很有精神,不是亢奮,就是神氣飽滿、身心舒適。
昨天見到了那位神秘的老者,丁齊很好奇,那人怎麼能從毫不引人注目中瞬間變得彷彿光彩奪目?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