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決定派花雲混在歸附的山匪中去跟廖大亨的部將套近乎。

在朱元璋沒有收服山匪之前,橫澗山曾有大大小小几十個山寨,儘管這些山寨自立山頭,但並不是徹底不來往,相反他們多有聯絡,彼此有個什麼事的時候還相互照應,這個山寨的人和那個山寨的人稱兄道弟的現象悉數平常。廖大亨常駐橫澗山,他的部將也曾和其他山匪勾肩搭背,飲酒同樂,聽了朱元璋的計策,許多人都自告奮勇願意為花雲和廖大亨的部將牽線搭橋。

花雲狀貌魁偉,膚色黝黑,學了兩天山裡話,便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山匪,混在其他山匪中毫不突兀。

廖大亨的部將沒有提防,只當舊友來拜訪,拉著山匪們述說最近的憋屈。如何不憋屈啊,他們是廖大亨的手下,又不是張知院的手下,那老狗整天拿著雞毛當令箭喝令他們幹這幹那,還要他們聚兵攻打朱元璋。若是以前元廷強盛他們不得不聽從張知院號令,現在元廷都龜縮到北方去了,他們憑什麼還有幫著元人打漢人,自相殘殺。

幾首山歌唱下來,幾罈美酒灌進肚,一來二去,花雲和廖大亨的部將漸漸混熟悉,這些部將聽到花雲等人都說朱元璋的隊伍天天能吃大米,偶爾還能吃肉打牙祭,心思轉動,隱隱流露出投靠之意。

花雲趁機代替朱元璋許諾,只要能讓廖大亨率眾投降,事成之後,各位部將要官有官,要糧有糧……

廖大亨的部將愈發意動,在花雲的又一次勸說下,幾人蹲在一個昏暗的黑山洞裡悄悄商量起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石頭也能被感化

眼看朱元璋攻破驢牌寨,陸陸續續收服其他山寨,隊伍越來越壯大。張知院漸漸感到不安,數次命令廖大亨率軍攻打朱元璋。廖大亨雖然忠於元廷,奈何他的部將不肯作戰,他也不願逼著將士把命丟掉,只是加強了營寨防範,與朱元璋隔山相持,接連數月都不見朱元璋有何動靜,他就漸漸放鬆了警惕。

這天晚上,廖大亨的營寨一片沉靜,然而對面山腳下卻是軍旗獵獵,兵車轔轔。朱元璋匯聚了上萬將士準備與廖大亨的部下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廖大亨和張知院。他在臨時搭建的軍帳裡召集將領議事,決定當夜子時進攻,花雲正面突進,其餘各將領按部就班,埋伏在預定地點防止潰兵逃竄。

繆大亨不知危險逼近,心裡正不舒服。張知院又一次命令他去攻打朱元璋,他卻不願再讓手下傷亡犧牲,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他怏怏不樂回屋,兒子廖中元正持燈等候,見他平安歸來,才放鬆精神。

廖大亨問道:“怎還不去睡?”

“孩兒擔心父親。”廖中元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他從小就跟隨廖大亨出征,軍中事宜頗為熟悉。眼看將士情緒低落,張知院屢次咄咄逼迫父親出征,想必父親十分為難。

廖大亨眼神一暗,摸摸廖中元的頭,“明日我派人送你下山,你去你姑姑家待一段日子。”他雖然拒絕了張知院的命令,心裡卻清楚他和朱元璋早晚會打起來,己方士氣低落,敵方鬥志昂揚,這場仗的勝算不大,還是先把兒子送走妥當。

“孩兒不走!父親在哪孩兒就在哪!”廖中元緊緊抱住廖大亨的腰,他知道廖大亨的提議意味著什麼,那絕不是他原意看到的局面。

“胡鬧,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廖大亨擺出父親的威嚴,逼著兒子離開。他心裡的不安和茫然與日俱增,眼看元廷日暮西山,紅巾軍逐漸吞噬中原腹地,即使沒有朱元璋,將來也會有其他的紅巾軍前來討伐他,他甚至都能預見自己被滅亡的那一天。然而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要忠於朝廷就只能和紅巾軍對抗到底,唯有把兒子送走給廖家留個後罷了。

“父親!”廖中元慘笑,他早就勸說父親脫離元廷,卻被罵得狗血淋頭,眼看父親一意孤行,做兒子的只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