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這一情況。“那就栓啊!繩子足夠長的。”他耐心地低聲說道。“可是我的手臂不夠長。”我懊惱地說,“剛才上來時,我就該先把那頭綁在樹上的。”我騎在牆頭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他笑著搖搖頭,看來他也沒轍。再爬下去栓繩子嗎?我發怵了。

看到那匹馬,我忽然有了主意。“春樹,你去把馬牽過來。”

“什麼?跳馬背上?”池春樹很不放心,“你——有這個本事嗎?萬一跳歪了,骨折,那可是糟糕透頂!”

“別說晦氣話,去,把馬牽過來,你坐馬背上,然後張開手臂,我跳下來你就接住我。你最好接住了,否則我恨你一輩子。”我要挾他。

“得了,聽你的。”池春樹把馬牽了過來,有些笨拙地爬上馬背,將馬吆喝到合適的位置。 “行嗎?”他抬頭問我。我換了個姿勢,蹲在牆頭向下碼了一眼,還行。我衝他點點頭。

他緊張地伸出胳膊,做好了接住我的準備。

“我數到三就往下跳,你記得一定要接住我,我這九十多斤可是拜託給給你啦?”我這麼一說,他更緊張了。□的馬兒還不安分地跺跺蹄子,一點不配合。“慢著,別動,別動。”他說。“什麼?”我一聽不敢動了。“你跳啊,我跟馬說話呢,它老是亂動。”哎呀,真是不能急了。我數著“一、二、三!”輕輕一踮腳向他張開的臂膀躍去。

漂亮!我成功地著陸在他懷裡。

“嚇死我了。”池春樹驚魂未定,緊緊地摟住我。我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我這一跳可以申請到吉尼斯紀錄嗎?”我故作輕鬆地問他。心情的緊張加上獲得重生般的喜悅讓我很想不停地說話。

“還是趕緊逃吧。能申請到也不要了。”他調整好坐姿,拉起韁繩,指揮馬兒前進。

我又注意到馬蹄的聲音,不由佩服他的心細。“你好聰明哦,還知道給馬纏上裹布減少聲響。”

“我們要儘量不引起當地人的注意。”他解釋道。

我扭過身子回頭看他,這才發現他不知從哪裡弄了一件當地人的罩衫,又皺又破,但下身依舊是牛仔褲,顯得不倫不類的。

我鼻頭一酸。“春樹,對不起!”

“傻丫頭,我沒怪你,永遠不會責怪你。”他摟緊了我的腰,唇貼上我的唇。

這一刻,我沒拒絕他,他的吻好比鎮定劑,讓我的心緒得以安寧。

我抱住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有他在,我感覺有了依靠。

“沒什麼,拾伊!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好。從現在起,我們要比任何時候都堅強。”他扶好我,夾緊馬肚子,讓馬小跑起來。

我詫異他會騎馬。“春樹,你不簡單哪。”我誇讚他道,“什麼時候學過騎馬?”

隨著辛家大院一步步遠離我們,心情也輕鬆起來。

“我的家鄉從小就教授馬術,我學過,不過已經很生疏了。”他解釋道。

“是嗎?”我又驚訝了,“你的家鄉是哪裡,還教授馬術?”

但是池春樹沒來得及給我答案——巷子盡頭的轉彎處站著一群人堵住了去路,打頭的竟是爾忠國,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我們。

“二位好悠哉!好浪漫!藉著月色踏馬而行、卿卿我我啊。”他開口了,聲音冷得嚇人。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原來早被他發現了。可是,他如何知道我有逃跑動機的。我想不明白——我偽裝得很成功啊。

池春樹下意識地抱緊我,“別怕他!”一副無所畏懼的語氣。

“下馬!”爾忠國喝道。

池春樹和我都沒動彈。

爾忠國冷笑一聲,忽然手指放入口中一個胡哨。

馬兒突然嘶鳴一聲,雙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