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壓著某種沉沉的怒氣。

他突然大吼一聲:“駕!”兩腿一夾馬腹,□的馬兒嘶鳴一聲,奔騰向前。

“不要!”大失所望的我痛苦地叫道。

“我不同意!”他發瘋般地吼著,讓幽靈馬像箭一般馳騁在月下。

“爾忠國!我不是辛鳳嬌,你認錯人了!放我走!”我在馬背上尖叫。“我叫柳拾伊!不是辛鳳嬌!”想到池春樹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平靜地面對不可預測的未來。

“自認倒黴吧,你是我的人!”爾忠國迎著風對我耳朵喊道,一根手指突然戳向我的心口。

心口倏地一麻,我失去了知覺。

老漢口

恢復意識時,人已經在候車室裡——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我還是被這個特務強行帶到了火車站。

不久,辛家兩個男僕趕到,將行李從馬車上抬下來,一一遞到爾忠國手裡。爾忠國囑咐僕人回去跟辛老爺報平安,說大小姐沒事,好好的跟他在一起,還讓僕人轉告辛老爺,就等日後大家在漢口再會面了。

我黯然失神,明白他早就鐵了心不讓我回興福鎮弄清池春樹究竟是死是活。

我想動,卻動不了。這個混蛋怕我擇機逃走,就是不解開我的穴道。

我嗚嗚地哭起來。

“我恨你,爾忠國!你是個冷血動物!”我一邊哭一邊罵道。

候車室的人非常少,偶爾經過的幾個人好奇地看著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兩個僕人正要離開,看見我這副模樣,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個模樣憨厚的僕人輕聲對我說道:“大小姐,我們回啦。”

“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就說他再也看不到大小姐了她就快死了;活不了了!今後別再指望見著她!”我的怨恨讓我的舌頭變得惡毒。誰讓他這麼封建呢?我詛咒他對親生女兒做的這一切。也詛咒他的女兒。憑什麼跟我長得如此相像,害我倒黴若此!

“這、這怎麼好說?”僕人為難地看向爾忠國。

“沒事,她發發脾氣罷了。你們回吧。小黑還交給南屋的老邱叔照看。”爾忠國說完看了看手錶。

“慢著,我還有話問你們。”我記起來這兩人曾經跟著爾忠國一道攔截我和池春樹,說不定知道情況。“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怎麼樣了?是死是活?”我問道。

那個模樣憨厚的僕人又看了一眼爾忠國,不敢回答我的話。

“大小姐問你們話,但說無妨。”爾忠國放話。

有了指示,僕人終於敢回答:“那人賴在門口不走,老爺把他送到警署去了。”

聽了他的話,我鬆了一口氣。這麼說池春樹還算走運。

我憤怒地看向爾忠國,明白他是存心打擊我。

這個特務心理好陰暗哪。

“我們走了。”另一個僕人怯怯地對我說,又看向爾忠國,“大少爺,請多保重!”

僕人離開不久,爾忠國坐到我身邊來。“折騰得夠嗆,火車馬上就要到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後面的路還長著呢。”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下頜。

我剛想罵他舉止輕薄,他的手突然下翻,摸到我的頸窩處,就那麼一壓,我頓時感覺好睏哪,張著的嘴只發出“嗯嗯”聲,便睡著了。

一路上昏昏噩噩,爾忠國為了防止我給他製造麻煩,就用這種辦法控制我,讓我貪睡不醒。

中間,他也“叫醒”過我幾次,除了給我腦後勺磕破的地方抹了藥,還給我喝水和方便的機會。但大多數時間讓我保持沉默,不讓我出聲,也不讓我走動。

我沒想到他這麼厲害,除了刀使得好,輕功也好,還會點穴的功夫。遇到這樣的人我只剩一個字可表——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