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們父子倆一人主持,一人宣旨,就算曾經與胤祉關係一般,但好歹念著這一場,胤祉也犯不上為難他們。還是皇帝心細,對自己的母家,對孝懿皇后,處處留著偏袒。

想通了,佟國維叫出隆科多,讓他宣旨。

隆科多的目光一直盯緊殿門,老父盡職盡忠的語調,他半點沒留意。父子倆從來就不是一條心,到了這時候,距離就愈發遠了。

殿門前坐立的獵犬旁多出喬守木,隆科多的嘴角亮出得意。他和魏珠預定好的,如果皇帝就快嚥氣了,就讓喬守木過來報個信。這樣他一宣佈完聖旨,那邊皇帝駕崩的噩耗傳來,胤禛都不用當太子,直接就可以上龍椅了。

隆科多出列走到寶座下方時,吸了聲口哨,就見那獵犬飛奔而來,停在他腿邊直搖尾巴。隆科多從獵犬背上馱著的搭袋裡拿出聖旨,拍拍狗腦袋,誇了幾句,獵犬又跑回原地,雄赳赳坐著,注視著隆科多。

突然,火炮轟鳴的聲音傳來,一聲比一聲震耳欲聾,接連三聲,大地也跟著顫抖三下。

在場人聽到火炮聲,要麼面面相覷,要麼無動於衷,要麼疑惑不解,要麼大驚失色,當真是各種表情薈萃,五花八門。

隆科多瞅了眼他的心肝獵犬,如今皇帝狩獵也會用□□,獵犬倒是沒有驚慌逃竄,只是整個身子趴到地上。喬守木就蹲在它身旁,好似一面安撫它,一面給它帶上嘴套。

喲,還真是細心,生怕他念聖旨時,獵犬亂吠打擾大家的視聽。多此一舉,他的獵犬最是聽話。

按照約定,火炮鳴響,十三皇子的火器營官兵正穿過午門,朝乾清門挺進。很好,等會兒念出胤禛的名字,肯定一堆人不服氣,那就只有□□伺候,不接受也得接受。

只是,要當皇帝的人,怎麼那麼大的架子,直到現在都不露面。攤開聖旨,隆科多遲遲不念,還想再等等。

“還念不念?若是不認識字,本王來唸。”常寧跨出佇列,早已不耐煩。

常寧早已對皇兄失望透頂,太子好端端在身邊時,疑神疑鬼,等失去太子,又在那兒捶胸頓足。早幹嘛去了,沒事找事。

隆科多等不到胤禛,又不能把假聖旨交給常寧,不得已,站直身子,清清嗓子,大聲念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患疾以來,少有餘力理政,辜負列祖列宗託付,於心難安。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

馬上就該念出胤禛的名字,隆科多再次抬頭,急切地看向殿門。謝天謝地,胤禛總算是出現了。隆科多合起聖旨,顧不上大家詫異的目光,先迎向胤禛。只可惜,還沒走到殿門前,就見福全與梁九功攙扶皇帝下御輦。

隆科多就跟被雷擊了一般,呆若木雞。

胤禛搶先衝進,從隆科多手裡一把奪過聖旨,隨後響亮宣佈,“皇上駕到。”

在場王公重臣,無不是又驚又喜,齊刷刷跪迎皇帝。直至皇帝上臺基,端坐龍椅,大家才在皇帝的命令中,平身直立。

當然,隆科多沒有與大家保持一致行動,呈一尊石像,單孑獨立。晃過神來,餘光斜向胤禛手裡的聖旨。難以置信,不久前還拱手喊自己“舅舅”的外甥,轉眼間,就以德報怨,出賣自己,翻臉比翻書還快。

沒等皇帝發聲質問,隆科多一不做二不休,決定搶回聖旨,就在這大殿上來一出你想滅我口,我也不能讓你好活的戲碼。隆科多本已離殿門很近,獵犬就在他幾步開外。他疾跑上前,飛快拿開獵犬的嘴套,放開狗繩,手勢指向胤禛手裡的聖旨,命它奪回。

獵犬抖了抖腦袋,盯緊聖旨齜牙咧嘴,發出渴望獵物的殘暴低吼。就在大家察覺不妙,而胤禛也毛骨悚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獵犬的腦袋卻掉轉方向。

猝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