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否則就錯失良機了。”

鄂倫岱小聲地詢問胤禔,胤禔低語應答,而車外的馬蹄聲、車轍聲壓住了車裡的竊竊私語。

宮外的事情,鄂倫岱倒是方便行事。宮裡的安排就需要胤禔走動,他是皇子,進出方便,不會惹人懷疑。

鄂倫岱嘴裡的“封印”,便是年前的小年頭四天,欽天監選出其中一日作為“封印”的吉日,奏明皇上後,頒示各官署遵行。從這天起,皇帝的玉璽封存,官員們的官印也同樣封箱,正式開始進入新春假期。

皇帝的御璽封印要在交泰殿舉行隆重的儀式,屆時,交泰殿的供案需擺設酒果,點燃香燭,請皇帝拈香行禮後,管理御璽的官員捧著寶印出殿,到乾清宮門外洗拭,再捧入殿內封貯。來年正月,再由欽天監選出吉日,舉行相同儀式開封取印。官府衙門也於同日解除封印,休假結束,開始辦差。

交泰殿位於乾清宮與坤寧宮之間,逢重大節日需要舉行儀式才會開啟,平時大門緊閉,也不許人隨意靠近。故而,胤禔想要拿出傳國玉璽,必須選在舉辦儀式的頭兩天。此時,交泰殿開啟,內監們奉命打掃並擺放酒果、香燭,內務府官員也會不時進出檢查,胤禔的人就可趁著辦差的功夫趁機把傳國玉璽換出。

轉眼臘月二十一,封印儀式頭一天,交泰殿裡的準備也已差不多。傍晚,又到了掌燈時分,乾清宮燈燭執事魏珠帶著幾位輪值太監忙碌起來。

一年多來,魏珠身邊多了位名叫喬守木的小徒弟,除了熟悉燈燭處事宜外,為師父捧洗漱用具、拿扇、持拂塵等,也成了喬守木的日常工作。

夜幕籠罩,乾清宮已是燈火通明。魏珠帶人往乾清門而去,因著這兩天乾清宮後的交泰殿照明也交由他負責,便叫過一位林公公,讓他帶著喬守木去交泰殿。

這位喬守木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古北口行宮門前即使挨打受罵也要倔強地找尋姐姐的喬木頭。那時的他不過十歲,一路顛沛流離走到京城,舉目無親的他街頭拐角漂泊流浪,最終落入了人牙子之手。知道自己遲早也是被賣的下場,木頭主動央求把他賣入宮中做太監。雖然在京城的流浪生活中,也略微聽說了太監是怎麼回事,可成為太監找尋姐姐的念頭他一直沒有斷過。

甭管把人賣到哪兒,人牙子在意的只是賣得好價錢。於是宮裡負責招募太監的管事看過木頭、瞭解過家庭背景後,便買下了木頭。

起初木頭在打掃處當值,身處宮中內監最下層,髒活累活沒少幹,受氣捱罵被打也是家常便飯。莫說找姐姐,連成家立業的後路也斷了,木頭這才真正明白當初在古北口行宮門口那位公公說過的話。也曾想過找到那位太子跟前伺候的公公,可想想自己得了人家的好卻又不聽人家的話,非要扎進這斷子絕孫的奴才泥潭裡掙扎,卻是活該。

有的太監在宮裡從早忙到晚,一輩子都活在最底層,到死也沒見過高高在上的主子爺。也是木頭不至於活到那份兒上,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魏珠,便入了魏珠的眼,從打掃處調到了乾清宮,真可謂一步登天。一年下來,不只是遠遠地見過皇帝,就連太子也得見幾面,甚至那位伺候太子的程公公也曾擦肩而過。換個處境,木頭的絕望褪去不少,只要肯動腦子,手腳勤快,自己也是可以往高裡爬的。

認了魏珠做師父,頭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改成喬守木,倒真有些改頭換面的意思了。

喬守木與林公公繞到交泰殿前,值守的太監正左右顧盼,還以為天黑了著急照明,喬守木特地加快步子迎了上去。藉助手裡的宮燈,喬守木看清那名值守太監面帶尷尬,不像是因為交泰殿漆黑一片對他們不滿。

晚幾步上前的林公公認識對方,倚老賣老指揮喬守木進殿掌燈,自己藉機偷懶,與對方攀談起來。

喬守木入殿,正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