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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坐到了海明威舉著魚竿釣箭魚的位置上。
在皮拉爾號遊艇的前面,並排一溜有四塊小小的白色墓碑,上面鐫刻著名字。導遊問,你們猜一猜,這是誰的墳墓?
我們說不知道。
導遊說,這是海明威4只愛犬的墳墓,上面寫著4只愛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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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埃及記(1)
此時此刻,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一個人坐在駱駝上,聽著深夜山風在耳旁呼嘯,我不禁自問。
12個小時之前,我還在約旦的街市上買花生。旁邊的亞喀巴灣是紅海的一部分。海水的腥氣,混雜著剛宰殺的牛羊血味,給鼻腔極大的刺激。我抓了把花生,扔了一顆進嘴裡。西域的花生,比中國的有更濃重的土腥。那個一把大鬍子的約旦人拼命推銷他的乾果,包括花生、瓜子和一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五香豆。
周圍基本上都是些行色匆匆的當地人。櫥窗裡擺著各種各樣產自中國的箱包和皮鞋,還有諸多死海泥製品:有敷臉的也有敷全身的。肉鋪和香水店捱得很近,只隔一條街。肉鋪櫥窗裡吊著六七隻死羊,皮已被剝掉,頭被剁下來,放在最下方。那毫無生色的眼睛透過玻璃凝視著我。香水店的老闆則賣力地兜售香水。血腥和香氣,就像沙漠和海水一樣,混合出極特殊的味道。
中東和北非一直吸引著我。當風暴吹過沙丘捲起漫天黃沙時,風中會傳出隱約的歌唱。它不像東南亞,也不像南歐和西歐。或許是宗教原因,它頑強地抵抗著西方文明的侵蝕和沁潤,抵抗著全世界遊客的腳步。
能來這裡實在不易:北京的埃及使館只簽發商務簽證和團體旅遊簽證。儘管旅行社一再保證:在埃及可以做落地簽證。但我仍不敢把希望寄託在埃及的那個小港口上。聽從了朋友的勸告,我頂著炎炎烈日和使館的人多次交涉,終於在臨行前拿到了簽證,從而拿到了西奈山的入場券。
是的,西奈山,也叫摩西山。傳說中摩西同上帝訂立十誡的地方,也是我現在正騎著駱駝慢慢攀登的地方。
埃及對於大多數中國遊客來講不陌生。只是說到西奈山和西奈半島,知道的人就少了很多。能走近這裡的人更少。或許是因為辛苦,大多數遊客都會選擇從尼羅河上逆流而上,而不會來廣袤荒蕪的西奈山。
我現在就要循著摩西引領以色列人出埃及的線路,走進埃及。
從約旦的亞喀巴出發,坐一個半小時的渡輪就可以到埃及。所有人的行李被堆在船頭,堆成一座小山。那些粗豪的阿拉伯漢子才不會管什麼輕拿輕放。他們只會抓起行李,狠狠地扔在行李山上。不過若是請他們吸顆煙或喝杯水,甚至只是陪他們聊會兒天,他們就會很開心,然後允許你在渡輪上肆意走動和拍照。
渡輪緩緩航行,船伕指著遠處山巒告訴我:在大海的這邊是約旦。海的另外一端則是以色列和埃及。以一家希爾頓酒店為界,酒店北邊是以色列,南邊則是埃及。
紅海的海風吹著阿拉伯三角帆,我們航向西南南。
只是這一切新奇都不能解釋我為何會企圖在深夜重溫摩西之路。就像人不能用“約定俗成”來解釋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我也很難解釋清為何我對西奈山充滿好感。或許這來自於聖經故事。小時候我就對每天清晨自動出現的“瑪納”很好奇:這“瑪納”究竟是不是朝鮮打糕或是北京驢打滾?
拖著沉重的行李,我經過埃及海關。鷹旗下的埃及,一眼望去除了沙丘就是戈壁。海水似乎根本無法沁潤這片太陽王的土地。我到埃及正是下午2點多太陽最猛的時候。陽光如烈火般鞭打大地。地面因暴曬而乾燥開裂。每走一步,都會帶起一片塵土。喝下的水會在一分鐘之內透過毛孔蒸發出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