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嬉皮笑臉,便以為他是個一路順風順水長大的娃娃,其實他也是個沒娘疼的孩子,同我一般,親孃走得早,剩下一堆姨娘環繞。宋席遠出世前,有神棍給宋夫人相過面,說是若頭胎生的是兒子必定活不過滿月。不想生下宋席遠竟然真是個兒子,身體孱弱非常,驚得宋老爺和宋夫人不行,遂取了小名“宋三”,且讓宋家上下皆喊宋席遠“三公子”,盼得欺佛祖瞞鬼神,只當宋家前面已夭折過兩個公子,便放過這個孩子。於是,宋席遠便頂著這個三公子的名號一路有驚無險地活到了如今橫霸一方。

雖然同為姨娘環侍,和我們沈家不同,宋家的姨娘沒有一個是吃素的,個頂個兒地精明,哪個也不好相與。加之宋席遠又是正房長子,個個姨娘都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明裡暗裡不知使了多少伎倆計算宋席遠,如今宋席遠做起生意算計起別人腰包裡的錢財這般精準不含糊,怕不也是拜這些個明爭暗鬥所賜。

思及此,再看看宋席遠月光下明朗的笑顏,不知怎地頗有些慨嘆,遂俯身拿起地上的白玉杯,道:“也給我滿上一杯吧。”全然忘了自己那個丟臉丟到姥姥家的破酒量和搬不上臺面的酒品。

二人坐在池子邊上你一口我一杯地喝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喝了多少杯,只覺得飄飄欲仙登入月宮之時,唇上被嫦娥的玉兔給溼漉漉地啃了一口。霎時,聽得一旁有人沉聲道:“放開她!”

我回頭,但見青衣飄飄的屈大夫正一臉陰鬱肅穆地立在一旁,上來伸手便扯開我面前的玉兔,不由分說抱了我便走。我心下不由疑惑,怎地屈大夫可以隨意出入廣寒宮?了不得啊!這玉帝也不管管……

之後便又是一陣混沌迷糊,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我,先是嘴被狠狠碾磨了一陣子,慢慢便轉到了臉頰畔左右廝磨,繼而耳珠又被一口含住吮了吮,最後,一路向下,鎖骨、肩膀,一 一被舔舐而過,舔到心口處,我實在癢得不行,剋制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推了推胸口處那毛茸茸的東西。

是了,定是宋席遠拿他那隻白貓在逗我,我掙了掙,朦朧間隨意喃喃:“席遠,莫鬧了……”

心口那團東西似乎頓了頓,旋即果真聽話不再壓著鬧騰我,只是那驟然離開的重量帶走了胸口的一絲暖,我蜷了蜷身子,便縮著繼續爬月宮……

爬了許久,眼見著便要瞧見嫦娥姐姐了,不料腳下一踏空,生生從半空跌落下來,驚得我一下睜開眼,瞧了瞧窗外,灰濛濛地還未天亮,原來是夢魘了。

正待紓上一口氣,卻不意一低頭瞧見一張蹙眉闔眼的臉,一口氣涼到底,再提不上來,這一驚比從月亮上跌下來摔個狗啃泥還要可怖百倍。

但見那人正緩緩睜開一雙溼漉清亮的眼,身上僅著了一身素色褻衣,而我衣不蔽體肚兜滑脫了一半正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姿勢壓著他……

我那個懊呀,那個悔,怎地就不長記性呢?恨不能立刻當場便毀屍滅跡,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爬起身抓過被子將那人罩住,半晌後想了想,顫顫巍巍掀開被子一角,怯怯問他:“那個……那個……我是不是又將你給霸王了?”

霸王花?夜襲人?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爬起身抓過被子將那人罩住,半晌後想了想,顫顫巍巍掀開被子一角,怯怯問他:“那個……那個……我是不是又將你給霸王了?”

裴衍禎用他那雙清亮幽遠的眼睛看了看我,珍珠一樣細膩乾淨的脖頸側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粉紅。

我盯著那藕荷一樣的淡粉色,腦中嗡地一聲群魔亂舞,這可怎麼辦才好!一次便算了,如今第二次可怎麼搪塞?我怎麼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呢?雖然自小到大我慣來曉得自己酒量不好,卻不曾想真正驚悚的是我的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