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腦子秀逗了,幹什麼來的這是?

發現思維有些遲緩的他,把床頭邊的一杯水當頭潑下。

靠,這畜生!懷暖看見了扔在門口被他忽略的小箱子,應該是白帆帶來的,之前被他一米八七批著風衣的魁梧身材完全擋住了……

如果裡面放的是食物,那麼,他要取到箱子的過程就比較艱難,如果裡面是炸彈,那麼哪怕隔著太平洋也必須馬上取。

公曆十一月份,北方的風已經相當寒冷,路上的行人非常少,偶爾有幾個,也都是哈著寒氣捂得嚴嚴實實的低頭急行。白帆卻慢慢地吹著冷風,看著這明明共同存在卻又異類的空氣,小雍還在醫院裡生不如死地趴著,此時他卻不想那麼快見到他。

靠!瘋了都,幫那小子送吃的。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愛雍齊,如果是愛他的,為什麼那麼冷漠地看著他受大刑看著他痛苦;如果不愛,為什麼還事事願意聽他的?連那個罪該萬死把自己逼得狼狽不堪的人,只因為他說的一句夢話只因為萬一的可能居然也留了下來。

給敵人機會,這還真是以前的他做不出來的。然而現在卻賭氣般的執意想看看,在雍齊的心裡,是不是這個師弟就是比相依相伴的他還要重要,哪怕存在著搏命的風險。

不管那殘酷的一夜如何的讓他痛不欲生,他在時過境遷之後依然是選擇性的遮蔽了,那一度不想活了的念頭,也被白帆的兩顆槍子擊碎,求生是人的本能,他從未覺得一個組織裡的殺手擁有求生的慾望有什麼不對,他就是憑藉頑強的求生欲才闖過了那麼多道難關的,沒理由今天就真的陰溝翻船。

護住頭,猛吸一口氣,翻身從床上滾了下來。

從床上到門口,地板上蜿蜒著一道血線——那箱子,一點一點的近了,總算是夠著了。

箱子裡的,的確是救命用的東西。手術刀,酒精,藥品,吃的,水,還有一部手機,諾基亞的。

這麼說白帆今天的行為是師兄授意的咯?懷暖想笑笑,但是實在覺得笑得不合時宜,那這兩顆槍子沒打在太陽穴上也就說得過去了。他是不指望白帆會對他有絲毫的留手。

在這樣一個不知道位置所在的寒冷的空屋子裡,雙腿中彈,物資匱乏,身心疲憊,似乎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好在還沒有失血到危險的地步,好在沒傷到動脈,好在還有一部手機……手機!懷暖的心突然激動起來,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激動,麻木的臉上也浮現出僥倖的笑容,然而剛剛準備按下去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變——這是白帆給他的電話,是想請君入甕嗎?

可惜,我不具備這個價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些痛苦已經壓得他無以為繼了,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灑脫對這些事笑笑就當過去了,所有的痛苦都記得,這些被自我催眠了說不要緊的痛苦,這時候都逼了上來,他一個人,怎麼撐得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戰慄著撥了蕭逸的電話,期待而畏懼,就如讀高中的小女孩表白般羞澀而驚惶。許久,久得他都要放棄的時候,蕭逸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喂,誰?”

聽到蕭逸依舊沉穩而冷然的聲音,懷暖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在這空屋子裡,沒有人看見,沒有人知道的時候,他才能那麼放肆地掉下一滴眼淚。

“誰?說話。”蕭逸又問了一句,他是有十分的把握這世上還沒哪個會撥錯他蕭逸的電話。

“喂,主人,是我。”懷暖把淚嚥了回去,儘量平靜地說道。

“你在哪裡?”要死,又是這種平靜中帶著顫抖的聲音,已經失蹤這麼久了,這世上還有他蕭逸查不到的地方,這次,不把姓白的連祖墳一起挖了,他蕭字倒著寫。

“主人你那邊沒問題嗎?”想了很多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