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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自己,他漸漸就惶恐了起來。他也不是沒想過和高尚商量商量,可高尚彷彿是徹底認命了,根本就不搭理他,氣得他頻頻罵對方是榆木腦袋。
此時此刻,嚴莊見高尚活死人似的坐在那不做聲,他頓時又來了氣,指著對方罵道:“好歹是河北名士,眼看死到臨頭,你就不肯豁出去拼一拼嗎?杜元帥雖是一路打得順風順水,可你我都知道,幽州不是那麼容易打的,只要我們能夠出謀劃策將功折罪,何愁將來不能免死?”
“崔乾佑、田乾真、孫孝哲,再加上薛嵩和薛崿兄弟全都已經降伏,你我兩個能比得上他們這些悍將?至於出謀劃策,人家根本用不上我們。除非你有膽量自薦,前去幽州說降史思明,否則你就省省力氣吧!”高尚終於開個口,見嚴莊被自己噎得臉色發青,他就閉目養神在也不做聲了。
就當嚴莊咬了咬牙,吐出一句我去說降又何妨時,外間大門突然嘎吱一聲開啟了,進來的卻是十餘個牙兵。這是連日以來除卻送飯和趕路之外,第一次有人來見自己,他登時生出了幾分期冀。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來人便拿了繩子上來,把他和高尚結結實實被綁上了。意識到事情有變,嚴莊不禁面帶悽惶地問道:“敢問這是要押我們去何處?難不成元帥這就要立刻去打幽州?”
“接下來是要去打幽州,但元帥說了,不帶累贅。”最後一個進來的是薛嵩,見嚴莊不可思議地抬頭瞪著自己,他卻和這位昔日安祿山身邊第一軍師沒什麼私交,別過眼睛去就淡淡地說道,“如今滿城縞素,父哭其子,子哭其父,所以元帥吩咐,雖是此前連戰連捷,對叛軍也網開一面,但不殺人祭旗的話,死難將士在泉下難以安眠,所以要借你腦袋用一用!”
這是高尚設想過的情況,所以他只是長嘆一聲,任憑別人將自己綁上之後往外推。可嚴莊卻萬萬不想這時候死,恐慌至極的他拼命掙扎,試圖靠近薛嵩,竭盡全力說道:“薛嵩,你我好歹曾經同僚過這麼久,你就算一點不念舊情,也該知道留著我對杜元帥大有好處!幽州城內很多文武我都熟悉,如果留著我,元帥肯定能兵不血刃拿下幽州!”
“嚴先生,這話我本來不該說,可你只要看看你自從被俘之後,元帥都沒單獨見過你,你就該知道,你把自個想得太重了。元帥發話的時候,郭大帥程大帥僕固將軍全都在,我一個如今在安北牙兵之中暫領旅帥之職的下級軍官可沒說話的本事。”薛嵩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人往嚴莊的嘴裡塞進了一個布團。見其急得臉色通紅,雙腳亂蹬不已,最後只能被兩個牙兵架出去,他不禁哂然一笑。
想當初他因為跟著侯希逸出使都播,被安祿山懷疑,差點連命都沒有的時候,嚴莊可沒給他說過話!倒是高尚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可誰讓他當年碰上的是安祿山,不是杜士儀?
等到嚴高二人被押上了檻車,薛嵩上馬帶著牙兵護送而行,就只見沿途百姓“夾道歡迎”,其中甚至夾雜有石塊,若不是很快便有路上把守的將卒加以制止,只怕二人根本捱不到行刑地點。可是,那些爛菜皮之類的東西仍舊不斷從人群中朝檻車飛去,大多數只是掉在地上,可嚴莊和高尚的身上卻不免都沾上了一些。直到這一刻,他們方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淪為了民間人人喊打之輩。
被拘禁了這麼久,即便杜士儀並沒有苛待兩人飲食,可伺候的人總是沒有了,也不可能讓他們時時刻刻梳頭更衣整理儀容,本就形容憔悴的他們被押下檻車時,已經是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嚴莊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行刑之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