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滔滔心裡湧出一絲歡喜,驚道:“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四殿下滿臉憂色,道:“聽聞你父親在幷州受了重傷,如今可大好了?我本想親自去幷州瞧一瞧,無奈近幾日南邊旱署,皇上命我去欽查,國之大事,我不敢推遲。”

滔滔見四殿下很愧疚的模樣,心裡還在想,我父親病了,你去做什麼?嘴上卻道:“我父親並無大礙,四殿下做得很對,自然是抗旱等大事重要。”

四殿下微微一笑,從袖口中拿出長形雕花木盒,遞與滔滔道:“小小薄禮,略表歉意。”

滔滔雖然覺得他奇怪,但聽見有禮物相送,就顧不得想那麼多,只問:“是什麼?”

四殿下道:“你開啟看看。”

滔滔接過雕花木盒,扭開小金扣,揭開蓋子,見一支渾身通透的碧璽長簪躺在裡面,實在好看極了,由不得她兩眼發光道:“太漂亮了,我要戴!”

四殿下看她心滿意足,也很高興,道:“那我幫你試試?”

滔滔幾乎蹦起來,道:“好!”

趙宗輔是懿王長子,幾乎是整個趙氏皇族的第一個皇子,所以朝中上下都十分看重。出生三日就被官家封為楚王,早早便自立府邸在外,家中妻妾婢女,都很怕他。平時倒沒什麼,若是某天他發起悶氣來,整個楚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緊張兮兮,躲得他遠遠的。即便是身邊親侍,也從不敢在他面前說半句多話。

所以他令他的王妃出府為尼時,王妃半句話也沒說,連哭都沒敢哭,收拾鋪蓋就去了。

他小心捏簪子,往滔滔鬢上插去。在他看來,眼前的娘子不過是十五六的小孩子,若不是因為皇后娘娘,定要他得到她的心,或許一輩子,他連正眼都不會瞧她。

滔滔笑彎了眉眼,朝他道:“好看麼?”

他的笑溫和而若定,醇厚道:“嗯,很好看。”

不知是不是陽光太烈,滔滔覺得臉有些燒透了。他瞧她面若紅霞,含羞帶怯,順著剛剛插玉簪的勢頭,俯身將唇印在她的額上。

滔滔渾身一顫。

他的吻冰冰涼涼的,一點也不似趙曙那般溫潤潮溼。他吻得很輕也很快,如蜻蜓點水似的,還未等滔滔反應,就已經離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女人,如果眼前這個小孩子,也能稱之為女人的話。他儀禮端莊,一絲不苟,溫吞道:“我很喜歡你,滔滔。”

趙曙也吻過她,但卻從未說過喜歡。

滔滔也並未當多大的事,吻了就吻了唄,反正他年紀和父親也差不了多少。若說喜歡的話,滔滔倒是毫無見地,豪氣萬丈的拍著四殿下的背,像是逗弄家府中的小狗似的,笑嘻嘻道:“我也很喜歡你啊,四殿下。”

趙宗輔依舊笑著,不動聲色,心裡覺得這小孩也挺好玩兒。無論是在花園中偶遇、去學堂還書給她,還是那日在公主府裡,她跟著自己就走的勁兒,都無一不是告訴他,她喜歡他。可如今,他說了喜歡她的話,她竟然不懂。

看上去,是真不懂啊。

他倒不急,伸手抹了抹她的臉頰,道:“有粒芝麻。”

滔滔由著他,沒心沒肺道:“洗完臉出門時,又吃了塊芝麻滾豆糕。”

趙曙躲在往花園去的角門後,他其實來得很早,手上緊攢著綢緞荷包,荷包裡放著一個碧玉戒指,那是外祖母留給母親的遺物,母親又給了他。

他原本想把戒指送給滔滔,然後將他前幾日呆在幷州時的所思所想,和她好好談一談。並且告訴她,他願意放下汴京的一切,帶著她去幷州,住在汾河邊,過打漁織布的日子。他不需要什麼世子之位,也不需要進宮揀選什麼太子,只要有她,無論在哪裡,無論做什麼,都是好的,他什麼也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