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物,鐵青著臉狠狠摔在秦若嵐面前。

秦若嵐不用走近,便能清晰看到靜靜躺在地上的木梳,那雖拙劣卻飽含對過往追憶的東西,如今像垃圾一樣被丟在眼前,讓她的心抽痛起來,臉色從驚訝漸漸轉為蒼白。她快步走上前,拾起來緊張地檢視,見木梳並無損傷,這才小心地握在手中。

“作為賀家少奶奶,卻藏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可解釋的嗎?”賀泰哲帶著憤怒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秦若嵐抬頭看著賀泰哲,目光中有憤怒的火焰在燃燒,身體微微地顫抖,“沒想到堂堂賀家少爺,竟然會做這種事,你懷疑我,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賀泰哲嘴邊扯出一抹不帶任何溫度的笑,那種飄忽的疏離,讓秦若嵐心寒,“你是說我偷拿了你的東西?這是我爹收到的包裹。既然沒做虧心事,你又何必多慮?這個叫紀懷宇的男人又是誰?”

聽聞紀懷宇的名字,秦若嵐心中一痛,她更緊地握住手中的木梳,彷彿這樣才能溫暖心中的那一絲記憶。那個對自己細心呵護的男人,如今卻只能各安天涯。對賀泰哲態度的失望之情,甚至蓋過了對賀峰收到這東西會有什麼反應的擔憂。之前她一直覺得,雖然兩人並未有進一步的炙熱情感,卻也適應了夫妻這層關係,但她不明白,明明僅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卻為何轉瞬間變得如此陌生?難道果真是人心如水,千變萬化,始終無法握在掌心?

“那夏蓮呢?你有沒有資格來盤問我?”秦若嵐忽然冷靜下來,雙目微側看著賀泰哲,聲音雖輕,還是有種黯然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彷彿那扇關掩嚴實的門扉,一不小心,便有冷風乘虛而入。

看著秦若嵐的眼睛,賀泰哲有一瞬間眼底柔情暗浮,但恰如曇花一綻,瞬間便歸為平靜,一雙黑眸如深海,看不出其中湧動的風暴。

“我今晚去書房。”

丟下這句話,賀泰哲沒有再看秦若嵐便拂袖離去。秦若嵐沒有跟上去,則是坐在桌前,專注地輕撫著手中的木梳,眼中有朦朧的霧氣凝聚。除了失而復得的喜悅,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沉重。是誰從她這裡偷去木梳,將此事捅到賀峰面前去已不重要,真正刺傷她的,是賀泰哲冷硬的話語。百年修得共枕眠,莫不是那百年的時光他們的付出不夠,才會終究無法靠近?這讓她不禁又想起孤單一人的新婚之夜,時光劃過了一個春夏,還是又迴歸到了原點。

在賀泰哲離開後,黃萱的身影自院子門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冷笑一聲,雖然因為賀泰哲在賀峰面前為秦若嵐做了掩蓋,而沒達到原本的效果,可卻成功讓他們發生了爭吵。她就不信,能有男人忍著妻子與其他男人有染而不發怒,更何況,這兩人只是被婚姻硬拴在一起,實則同床異夢。只要他們不和的日子多了,賀峰必然會對他們失望,到那時,再給泰川尋個有勢力的妻子,不怕泰川沒有機會。

想到這裡,黃萱滿意地轉身離去。她卻沒有發覺,本該已經走遠的賀泰哲,依舊站在另一邊,良久凝望燈火搖曳的房內,這一夜,註定心事成海。

第十九章 生死未明

第二日一早,整夜輾轉未眠的秦若嵐,得知賀泰哲主動向賀峰提出,他要帶人北上前去交接一批貨物,清晨便和賀連乘船出發了,還帶上了冷香園的夏蓮同行。聽到這個訊息,秦若嵐心中心緒複雜,有感傷,也有些安心。感傷的是賀泰哲明顯是為了昨日的事,才會選擇出遠門,避開和她面對,而且他還帶了夏蓮在身邊;安心的是,她也同樣不知道發生了那事之後,該怎樣與賀泰哲相處,也許分開一陣子,彼此都冷靜下來,才能有利於更好地溝通。

但其實秦若嵐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好好去思索這問題,每次心裡想要嘗試想著紀懷宇的事,總會被賀泰哲離開前那晚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