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劉嬸兒立馬擺手:“瞧著天就黑了,雲大夫今晚就在這兒住下!明日再走!明日再走!”

說道間,外頭傳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幾人瞧著屋裡坐著的人時,也是愣了半響。

回過神來,忙將打獵的工具放到屋子裡,幾人圍坐在一起,第一句均是在問著:“雲大夫來了?和小娘子一起來的?”

小娘子……

周宇鶴含笑相對,劉嬸兒便將他方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聞此,老劉憨笑著說道:“雖說小娘子有病在身,可咱們都瞧得出來,小娘子對雲大夫是真的有心;京裡頭的大家小姐,晚上一個人帶病進山,給雲大夫尋藥;回來又是燒火熬藥,忙前忙後的照顧著。”

還惦記著雲大夫是上門女婿,怕他心裡頭有許多的怨氣,老劉也挑著小娘子當初盡心照顧之事說著。

周宇鶴聽著,眸子裡閃著點點笑意。

說著說著,天色已暗;劉嬸兒忙著做飯,老劉亦是熱情的招呼著,讓他留宿。

不知是敵不過老劉一家的熱情?還是對曾經住過的屋子有些情份?

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是夜,躺在一起睡過的床上,周宇鶴輾轉難眠。

記得那時她病的厲害,明明就氣短髮虛,偏生還要逞強。

因著發熱,臉上紅的不自然,卻是牙尖嘴利,又罵又跳。

“周宇鶴,你給我滾!你給我麻利的滾!我現在特麼的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周宇鶴,你特麼有沒有腦子?乘人之危?你還真把自己給當一回事兒!人工呼吸你懂不懂?你若是不懂,渡氣你懂不懂?我不給你渡氣,你還能站在這兒罵我不要臉?”

“你特麼的是白眼兒狼還是什麼?大半夜的為了給你尋藥,我跟著這小東西跑了許久才讓你喝了藥醒過來,你一醒就來跟我找不痛快是不?你要再敢跟找不痛快,我就把那藥給你砸了!”

“周宇鶴,我特麼一巴掌把你甩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這叫勾引麼?你特麼的別逼我!”

張牙舞爪,滿口粗話;又是與他吵,又是與他鬧。

就在這屋子裡,她那白嫩的小腳,將寒譚黑蓮給踩的稀爛。

他還記得,紫色的藥汁浸在她腳上,顏色異常的濃烈……

翻身坐了起來,黑暗中,看著牆角的地方。

她在那裡,將黑蓮丟到了地上,重重的踩了下去。

一邊踩著,還叫囂的罵道:“你特麼倒是看看,我給不給你尋這藥!”

哪裡是給他尋?她的救命藥,卻在叫罵之中,被她自己給毀了。

北宮逸軒知道這事,卻不給她瞧黑蓮的模樣,是怕她傷心嗎?

若是她知道,自己毀了救命的藥,會是什麼神色呢?

懊惱?憤怒?還是跑過來指著他鼻子,罵他沒心沒肺?

“赤煉,你說她是不是挺讓人生恨的?”

黑暗中,他問著赤煉。

赤煉從袖子裡爬了出來,爬到他肩頭,沒說什麼,卻是盯著他的眸子,與他對視。

赤煉給的畫面,讓他心中驀的一緊。

許久之後,轉了頭,撇開眼。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

明知惱她的放肆之舉,哪怕是相救,也是讓人生恨的。

自打謝雅容的事情之後,他對不知好歹的女人,越發的厭惡。

所以,才對她作賤自己算計他,那般的恨。

赤煉揚著腦袋,呼嚕個不停。

待赤煉說完了,停下來了,周宇鶴起身,又坐了回去。

如此反覆之後,又躺回床上。

“睡吧,方子送來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