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那個短暫支配了將近一息時間陰神大人的傢伙已經變做了一灘模糊不清的屍體。

毫無疑問,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僅是愚弄神這一罪證,她的天命就已經被徹底抽空,厄運傾洩下,甚至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在原地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曲成了渣。

周圍,其他白色面具卻一點反應沒有,反而是圍繞在這幫人周圍的那些稽查司下屬們紛紛跪地,老實說他們確實是被嚇的腿軟。

天空上,一道道火焰中鑽出的怪物們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著高度。

眼看那幫怪物離落地的時間只在咫尺,站在外圍的顧湘君從人群中跑到退出前線的餘君酌身邊。

兩個人只彼此相視一眼,後者就已經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麼。

皺著眉頭的餘君酌,似乎很為難道“你現在去了也沒用,我們已經盡力了。”

但顧湘君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她目光堅定的向前伸出右手,“但是我們約好的,只有看到他平安無事,我才能跟你走。”

見餘君酌還是猶豫著,顧湘君咬了下嘴唇,她滿臉認真道“最後一次”。

似乎是沒辦法了,餘君酌嘆了口氣,他現在靈力雖然還有剩餘但戰鬥尚未結束,起碼他得留下保證天師府眾人能安全離去的實力。況且,在長青劍氣消散之後,他本身也失去了對這種層面以上的戰鬥起到作用的能力,如果是把原本那份從顧湘君體內抽離的東西還給她,倒也無妨,只是…

“你想清楚了?”餘君酌將左手拿著的長青劍舉起,後者被顧湘君一把抓了過去。

她沒有回答,又或者她早已經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回答。

她還記得曾經反覆做的那個夢,在漫天黃沙中,與她相對的那個人,她迷失了很久,也荒唐了許久,就像一具身體裡被硬生生塞進去了好幾個人,又像是一塊本應該完整無暇的美玉被強行切割出了好幾塊。

如果拔出那把劍,就意味著紫霞會消失,那麼,只要是能救他,消失就消失吧。

長青劍身上,一團縈繞著青光的紫氣蜿蜒盤旋在握著它的那人手上,就好像一隻徘徊在外許久的孤魂,終於等到了來接它的家人。

頭頂上的火雨,墜落的地獄,她以為那個可怕的噩夢早就已經離她遠去,就算沒法做到忘記,但至少總會有那麼一個傢伙出現在那片深沉的灰暗前方,不管他是不是披著七色的雲彩。

誒,算了,等不到蓋世英雄,那就老孃來救你吧。

“等我”

長青劍光一閃,踩著青紫劍氣的姑娘毅然決然,奔赴向那個憨傻傢伙所在的地方。

徘徊在虛無之境的張福生已經只剩下一點理智,是的,在消磨了足夠多的精氣後,反而像是慾望得到了滿足。

此刻,站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往前看不到盡頭,往後更不知來路。

“這就是,無間之獄?”

福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從自己嘴中說出的,不過,無所謂了。在這裡,他不需要小心翼翼,怕傷害到任何人。

這就是他的結局,造成那麼多罪孽後的代價。

雖然,他想這些事情很多都並非出自自己所願,就像他問過自己師傅的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被迫做了他不應該做的事,那麼他也需要懺悔嗎?”

那時,鬍子還是黑色的紫虛真人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徒弟會有此一問,於是背板似的回答道“那當然,只不過,論跡當罰,論心卻是無過。有時候,一個人做多了不想做的事,他的心也會跟著一起被改變。這是最可怕的,無論無何只要你的心不變,做錯了事只要還清罪孽,你還是當初的那個你。”

又是一口風沙灌入口中,福生漫無目的的走在這片似乎永遠都安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