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無不昂首挺胸意氣風發。因為他們想到,在今日校閱新軍之前,杜士儀在抽調臨洮軍的將卒出去時,也曾經對他們說過類似的話。

“要不是臨洮軍乃是隴右第一軍,從軍容軍貌到武藝弓馬無不最精,我也不會從臨洮軍抽調人手放在安人軍河源軍這樣的第一線!好鐵要用在刀刃上,這才能夠起到攻堅的作用!從今往後,我希望看到從臨洮軍中出去的將卒,能夠在隴右其他諸軍之中,成為真正的頂樑柱,鎮海石!”

既然成功激起了新軍的榮譽感和情緒,杜士儀少不得將話頭轉到了頌聖上。這是大多數文官無師自通的才能,他從前少用,但如今天子不在,反而不能省略,不過,他終究沒有在這大熱天里長篇大論說上一刻鐘的意思,不一會兒就最終止住了口。一旁的王忠嗣心領神會,當即一步上前。

“即日起,新軍操練每日從早上卯時到巳時,午後申時到戌時。十日一比,三十日一****!”

如杜士儀計劃那樣,摻進了這五千新軍,他方才算是真正掌控了臨洮軍,而不用擔心再有任何掣肘!

第808章 分家

隴右鄯州募新軍操練之事進展正順利的時候,來自長安固安公主的一封急信送到了杜士儀的案頭。

得知玉奴在御前一曲用琵琶演繹的高山流水得到了天子的讚歎不絕,由此甚至獲賜了當初透過妹妹杜十三娘之手獻給天子的那把邏沙檀琵琶,杜士儀不禁又是驚愕,又是疑惑。儘管當年那個粉糰子似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他印象最深刻的,卻一直都是她那天真爛漫的性子。既然有了那數年的師生緣分,他當然不希望她一腳踏進那最險惡的漩渦,可誰知道事與願違,而且竟彷彿是因為他的緣故,方才讓玉奴和那個圈子越來越近。

當看到固安公主在信上說,宮中賞荷之後,便沒有了進一步的動靜,可就在近日,壽王李清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獲封咸宜公主,下降楊洄,他更是眉頭緊皺。

這楊洄乃是楊慎交和長寧公主之子,誰都知道,身為韋后嫡長女的長寧公主當年驕奢淫逸,李隆基殺了韋后,對其自不待見,對於駙馬楊慎交就更是討厭了,即位之初就把人遠放絳州別駕,長寧公主一度將兩京宅院變賣卻無人敢買。也就是隨著時過境遷,楊慎交又死了,長寧公主方才再嫁蘇彥伯,虧得楊洄這個兒子竟然能從這種最糟糕的境地中掙脫出來,娶得咸宜公主這個天子和武惠妃最寵愛的女兒。按理這與他無關,可楊洄和玉奴家中頗有些兜來轉去的親緣關係!

除了這件沉甸甸的事情,固安公主還說了個笑話。他那位叔母韋氏。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玉奴得了天子御賜琵琶,竟是託人到安國女道士觀探問,想為自己的兒子杜望之向玉奴求親!幸好半途被杜望之趕緊給拉了回去,這些天裝病不敢出門。

“樹欲靜而風不止……”

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杜士儀默默地將固安公主的信遞給了妻子,眼看著其仔細瀏覽完畢之後,將其湊在燈火上燒成了灰燼。正在長榻上玩耍的杜仙蕙見狀,不禁疑惑地抬頭問道:“阿爺,阿孃燒了什麼?”

不知不覺,女兒已經四歲了,杜士儀看到她那肖似王容的眉眼,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初見玉奴時的情景。他站起身上前去抱起女兒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摩挲著她那綿軟的頭髮,笑著說道:“蕙娘,這幾天你都在看著弟弟幼麟,喜不喜歡弟弟?”

“喜歡!”杜仙蕙頓時眉開眼笑,拉著杜士儀的衣角叫道,“弟弟睡覺的時候,我用手指頭戳他的臉,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阿爺,弟弟什麼時候會叫我阿姊?”

見杜仙蕙果然把剛剛的問題給忘了,杜士儀少不得哄了她幾句。可是,因為固安公主這封信,他著實心中沉甸甸的,最終側頭對沉吟不語的妻子道:“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