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喜嵐像是沒有聽見,玻璃窗上凝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喜嵐用手擦開一塊,從裡面望出去。孟靜楷嘆了口氣,慢慢過去坐在她身後,伸手抱住她,她好小,一點點窩在他懷裡,輕輕淺淺地呼吸,並不反抗。

“傻姑娘。”孟靜楷心裡的那種痠痛一下子佔了上風:“你好好呆在我身邊,會怎樣呢?”

喜嵐忽然坐直了,用手指著窗戶外面的一隻灰褐色的鳥:“看,鳥……”

那是一隻褐色的小麻雀,膽子非常小,裡面稍有動靜,拍拍翅膀就飛走了。孟靜楷不是笨蛋,他怕喜嵐離開,徹徹底底限制了喜嵐的活動自由,所以,這傻姑娘是寂寞了。

“不是不讓你出去,你要是想去哪兒就只管去,這兒低段不是很好,當年為了圖清淨,地方偏遠了點兒,要是想出去就和管家說,給你備個車,帶上兩個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讓步了,心疼了,就區區兩個字“看,鳥”就讓孟靜楷繳械投降,這了無生氣的喜嵐,不是他想看見的。

喜嵐回過頭,抬著眼睛看他:“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不去了?”孟靜楷摸著她的長頭髮,親了親她的發頂:“你身體不好,我是擔心你。等你身體養好了,還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喜嵐終於露出了久違的一絲笑意:“我會好起來的,我會的。”

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笑,孟靜楷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把喜嵐摟在懷裡親了親。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燕子顯然是沒想到孟靜楷還在這裡,低聲喊道:“先生。”

孟靜楷揮了揮手,讓燕子下去,燕子將手裡的托盤放在一邊。

孟靜楷故作輕鬆地走過去說:“讓我看看,晚飯吃什麼?唔!真香的雞湯。嵐嵐……”

喜嵐攏了攏毛毯,半坐在小餐桌前,為了方便她吃飯,孟靜楷的房間裡多了一張矮几,這會兒,喜嵐坐在了矮几前面,自己撥了半碗飯,很快吃完了。

孟靜楷看著她吃,心裡安慰:“你養好了身子,才能出去。天氣越來越冷,病怏怏的怎麼行?你得讓大家放心。你這個樣子,陸……承川也不會放心的。”

喜嵐心裡一陣痠痛,聽到這個名字,眼淚滴答滴答流了下來,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大口大口吃飯。

“傻丫頭,吃菜啊。”他不能介意,現在只有說起陸承川,她的情緒才會有波動,也只有這樣,她才肯聽他的話。孟靜楷束手無策,他只有飲鴆止渴一般,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讓她看到一縷曙光,否則,他自己便會在喜嵐崩潰之前崩塌。多少個寂寥的夜裡,他輾轉難眠。看著臂彎裡日漸消瘦的喜嵐,那是一種怎樣蝕骨消魂的滋味。自己想要的女人,居然只留得住軀殼。這些對於以往在女人堆裡戰無不勝的孟靜楷來說簡直是極大的蔑視。

“我求你一件事。”喜嵐說:“求你一定答應我,如果你答應我了,你要我幹什麼都行。我以後一定聽話。”她可憐巴巴的樣子。

孟靜楷嘆口氣:“什麼事?”

喜嵐放下碗筷,臉色因為剛喝了熱湯,有一點紅暈:“你就算是積德,不要為難承川哥哥了。我知道你家裡有錢有勢,承川哥哥不是你的假想敵,他不會對你構成什麼威脅……”

這字字句句均是為陸承川開脫,孟靜楷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喜嵐,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了你不行?你是不是覺得我孟靜楷就那麼犯賤?嗯?你也不瞧瞧你現在這鬼樣子,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說完,孟靜楷摔了門離去。

喜嵐呆呆地站起來,在鏡子前看見一張蒼白的臉,瘦削的下巴,深凹的眼睛,亂糟糟的頭髮,毫無生氣的眼神。這還是她嗎?喜嵐不敢承認那是自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乾涸的嘴唇勉強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