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是一時的,他這句話真的讓她有所動容。

她忽然想起對大姐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有一天她遇上和山一樣的男人,她這陣漂泊的風也許會定下來,不再流浪的找尋心中的彩虹。

因為這座山夠高、夠遼闊,足以讓不定性的風遊戲其中,不生驛心的甘為山守候。

但臺灣的山似乎都太低了,阻止不了暴風雨的侵襲。

“你的意思是?”趙英漢的表情沒有一絲慌亂,彷彿不論她做何決定都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心在彷徨,但她冷靜的說道:“再看看吧!說不定會有意外。”

凡事不能太篤定,總要預防萬一。

“你在詛咒我,還是詛咒你自己?”意外是指一方死亡,否則他不離不棄。

就是要她。

一旁的殷水柔早已怒火中燒的扯斷毛線,假意編織的看著心愛男子一臉眷寵的撫弄那頭短髮,恨不得把自己一頭滑順的半長頭髮給剪短。

她一直追求的就是他此刻溫柔的神情,好象他眼中只有一人的存在再也容不下旁人,深情蜜愛的只為所愛的人付出。

可恨的是,他看的人不是她,心疼的人也不是她!她只不過是他口中的責任和義務,他不愛她。

“小叮噹是我的女兒。”殷水柔驀然揚唇出聲,引起兩人的注意。

趙英漢的表情是沒有表情,而冬天不以為然的一笑。

“聽起來關係挺曖昧的,你們感情真好。”沒人知道她眼底有簇不馴的火焰,她喜歡挑戰。

“我們感情當然好……”他們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妻。

她少添上一句:曾經。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至少最近的幾年如此。

眼前的局面演變成一場羅生門各說各話,無心工作的工人乾脆停下手邊的工作看熱鬧,看兩女一男的大斗法誰會勝出。

管事的工頭不知打哪搜出一包茶葉和整組茶具,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泡茶,狀似悠閒得不像有忙不完的事。

而飢餓的牛群可以等一等,晚一個小時餵食不會餓死,牠們的皮下組織厚得足以擠出油。

“你們兩人的說法並不一致,下回串供時,要不要考慮先闢室密談一番再作答呀。”她打趣的說道。

“冬天。”趙英漢警告的一瞪,對她的幽默不感興趣。

“喔!你認為我說得太嚴肅了嗎?以後我會改進說話的藝術。”她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彼動,我不動;彼怒,我不怒。這是冬天一貫的行事作風。

她有冷麵笑匠的天分,往往一句看似無意義的話一經由她口中說出,馬上成為意思深遠的反諷話,而且往往說的人無心,聽的人翻臉。

由於她走過太多的國家,認識無數的人,她的圓滑和世故變得老練,因人而異的發展出不同面貌,使人捉摸不定的又惱又怒。

例如那一向溫柔優雅、不輕易動怒的冬雪一遇上她,不用一分鐘就會很想掐死她,顧不得形象的在病人面前拔腿狂奔,只為這個令人生氣的妹妹。

她用充滿智慧和穩健的態度讓人心服,可是也令他們又愛又恨的既關心她又想親手而刃。

總之就是矛盾,她給人的兩面評價。

“對了,你手上的醫療箱是為我拿來的吧?幸好我這身小傷口沒什麼大礙,否則真要等你記起我的傷,說不定我會因為細菌感染而葬在你的牧場。”

他會讓她葬在他的牧場,七十年後。“把手伸出來,我先消毒。”

“我還以為你會先治我的腳。”冬天乖巧的將手伸出,非常溫馴的怕他驟施毒手。

趙英漢取出消毒棉球往她傷口一抹。“我不是專治跌打損傷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