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宮並沒有想象中的大,也沒有想象中的奢華,雖然用的都是上好的材質,但陳設很簡單,可以看出主人不喜浮華的性格。正殿是書房和接待下臣的地方,正上方一張書桌,書桌後是一個很大的書架,此外就只書桌前一個巨大的香爐,還有兩旁陳列的幾張茶几和椅子。右邊有一處小門,應該通向偏殿,但那屬於蒼王的隱私,不是我這等小臣可以過問的。

屋中飄著檀香味,仔細聞聞,還夾雜著一股很濃烈的女人香。我吸著鼻子,頭向香味的來源轉去,似乎是出自左手邊那巨大的紅紗帳。帳前低頭站著兩個宮女,她們的臉頰微紅,不知道在害羞什麼。

湛鋒剛要向那紅紗帳邁步,帳中傳出了女子的嬌吟聲,蝕骨銷魂,柔媚似一江春水。“王……啊王……臣妾……嗯……”她尖叫了一聲,接著傳來男子微不可聞的一聲低吼。

好傢伙,這下明白了。

我偷瞟了眼湛鋒,他頓住了腳步,很無奈地看我。就在我們倆尷尬地不知道怎麼收場的時候,紅帳被手撩開,姜卓衣冠楚楚地走了出來,面色如常,表情冷淡,看那樣子,一點都不像剛剛與一女子共赴雲雨之歡。

湛鋒俯身行禮,恭敬道,“王,畢大人求見。臣擔心他怕黑,就先把他領了進來。”

汗。我斜眼白了一下湛鋒,雖說你是好意,但這麼丟人的事情有必要擺到檯面上說嗎?!

姜卓的眼中閃過笑意,隨即揮了揮手,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湛鋒應聲退下。

“畢卿隨意找張椅子坐。”他好像在書桌上找著什麼,頭也沒抬,我抓著摺子,找了張靠門口的椅子坐了下來,離他遠遠的。這男人好恐怖,難道一個女人滿足不了他的慾望?根據前生的經驗,一般完事之後的男子都會很沒精神,或者至少應該面色紅潤吧?我又斜眼看了看他,心中感喟,身體好真是完全能看出來的!

像是終於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他一笑,抬起頭來,發現我坐的離他很遠,遂挑了挑眉毛,“怎麼,孤是老虎麼?畢卿坐那麼遠,如何能與孤議事?”

我挺了挺背,回答,“陛下要臣隨意坐的,臣坐這裡就好。”

說是說的理直氣壯,眼珠卻悄悄地往他那裡移去,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可眼珠還沒有移動到眼角,身旁已經有人坐了下來。

我跟他,就只隔著一個茶几。他居然沒有強迫我坐到他的身邊,而是遷就我,屈尊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心頭一熱,對於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些,於君王,這著實不易。

靠的這麼近,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重的脂粉香,很烈。這個男人喜歡掌控一切,女人對於他來說,也許就像地上爬的螞蟻一樣卑微而又可憐。見我一直瞅著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解地問,“孤身上有東西?”

“陛下恕罪!臣該死!觸犯聖容!”我連忙跪到地上,行禮,然後把手中的奏摺遞了上去,“請陛下過目。”

他看我一眼,伸手接過摺子,也不叫我起,我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

“陛下!”女子的叫聲似驚起了一片靜水鷗鷺。一個衣衫凌亂的絕代佳人撲了過來,撲向姜卓的腳邊。她如黑綢般的發散著,只披了層薄紗,裡面桃紅的肚兜依稀可辨,側面看,她的鳳目仿能掬水,眉細長如柳,鼻尖小巧挺立,唇齒生香,膚質細白光滑,美豔不可方物。

我看得痴痴傻傻,而姜卓好像對我的奏摺更感興趣,並沒有看匍匐在腳邊的女子。

“陛下,求您,不要讓臣妾喝藥,臣妾想為陛下生養我們的孩子,哪怕像葉妃般,只是個公主!”她抱住姜卓的腳,似急切又有些敬畏,動作幅度不敢太大。

姜卓繼續觀覽著我的奏摺,沒有理她。

這個時候,一個小宮女端著一個盤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