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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那裡,狄水杜的案子都結了,就照著爺與姑娘猜的那樣,馬捕頭帶著人各處貼文書呢。
公主昨兒夜裡回府之後就閉門了,估摸著是病了。
宮裡的那一位,聽說也病了。”
謝箏沉沉頷首,咬了口包子,細細咀嚼著,並沒有說話。
衙門裡做事自有規矩。
謝箏與陸毓衍交談過,狄水杜的死只會算在梁松頭上,甚至連梁嬤嬤和王氏的那些恩怨,都不會在案卷上詳細記下。
更不用說,梁松牽扯的那些陳年舊案了。
紹方庭依舊是殺妻犯人,謝慕錦死於李三道之手,而李三道一家畏罪自殺。
表面上,一切都很平穩,而其中內情如何,也就是他們這些人才清楚的。
畢竟,長安公主再有不是,她也是公主,聖上會讓她閉門思過,會在數年之後讓她紅顏薄命,但不可能讓她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大白於天下。
淑妃亦是如此,她只能是病死的,而不是認罪伏法。
意料之中的事兒,謝箏慢條斯理用了飯,便收綴妥當出門去。
睡了大半個上午了,此時不走,等過會兒唐姨娘來尋她,她也沒法拿歇午覺當擋箭牌了。
松煙替她備了轎子,謝箏往蕭府去。
安語軒裡,亦是一股子藥酒味道。
謝箏看著躺在羅漢床上的蕭嫻,道:“腳傷如何了?”
“好了的呀,偏這一個個的不放心,不叫我走動,非讓我躺著,”蕭嫻抱怨著道,“快叫這藥酒味道給燻過去了。”
許嬤嬤習慣了蕭嫻在言語裡反抗,坐在一旁補著衣服,頭也沒有抬,嘴上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姑娘這會兒著急,回頭落了病根,就有的煩了。”
蕭嫻眯著眼睛,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許嬤嬤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大小道理,姑娘可比奴婢們清楚多了,偏愛嘴上瞎抱怨。”
“媽媽這話真是讓我傷心,我還能這般撒嬌胡扯多少時日?”蕭嫻哼了聲,“左不過就這幾天了,等將來,媽媽想聽我瞎扯瞎抱怨,都沒的機會了。”
許嬤嬤手上的銀針頓住了,笑容裡添了幾分感慨:“姑娘說得是。”
謝箏彎著眼睛看蕭嫻。
蕭嫻不僅是悶了幾天,憋得慌,更多的,是對將來生活的認知。
做姑娘的時候,在孃家人跟前,自然是怎麼撒嬌都可以,可一旦定親了,嫁出了門,就要收斂著性子過日子了。
尤其蕭嫻要嫁的還是李昀,皇家媳婦的壓力和重擔,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姐姐想說什麼,不如與我說呀?”謝箏輕笑著道。
“我呀,”蕭嫻上下睨了她兩眼,突得伸出手,撓向謝箏的腰間,“我不想躺著了,我要跟你比個高下。”
謝箏沒防備她,叫蕭嫻突襲得手,不由驚叫一聲,很快又回過神來,開始反擊。
兩個人鬧了一陣,笑個不停。
鬧夠了,謝箏就靠著蕭嫻說話。
那些不為眾人所知的案情一點點展開了,陳年舊事如緩緩而下的河流,卻是摻了血,在陽光下,波光粼粼之中,泛著刺目的紅。
許嬤嬤在一旁看著,眼睛不禁有些溼潤了。
兩位姑娘小時候就是這般相處的,愛說愛笑愛鬧騰,一轉眼間,已經這麼多年了。
好在,謝箏已沉冤得雪,自家姑娘也要定下婚事來。
因為五年前的紹侍郎殺妻案,而變得崎嶇波折的生活,終是能再次回到正途上,漸漸平靜下來了。
這過日子呀,還是平平淡淡的好。
舒心,安穩,比什麼都強。
蕭嫻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