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旖旎情事當中,自己本來是唯一的清醒者,也是心中篤定要泯去一切痕跡,讓他全然無知,只當是做了一場虛無縹緲的綺夢,夢過之後,一切如舊。

抱著這樣的信念,忍受著那一次更比一次狂亂的掠奪,一次更比一次野性的爆發,卻在最後宣洩登頂的時刻,生生昏厥過去,誤了時間。

而清晨醒來,不知因為是一身倦極,還是貪戀那溫暖懷抱,沉醉連連,眷顧依依,半晌才想到起身,手忙腳亂整理物事,銷燬證據。

到最後,只匆匆擦淨那健碩有力的身軀,勉強為他套上一條長褲,眼見他已經臨近醒轉,卻是嚇得慌不擇路逃去,出屋的瞬間,這才想起那最為關鍵的事情——

只顧上為兩人穿衣,竟然忘了扯掉那留有自己初夜落紅的被單!

一念及此,狠狠掐一把手臂,差點把自己惱死。

還好,很快就想到對策,趁他神智尚未完全恢復,以那七竅流血之說,一句話遮掩過去,說得斬釘截鐵,卻不由得他不信。

實在不行,自己還有一項救命法寶,只是,欠缺火候,時日未到……

尋思一陣,整理好身上衣衫,待得心思平復之後,這才推門出去。

回到屋裡,楚略已經穿好上衣,只坐在榻前,手裡捧著那隻小香鼎,怔怔出神。

君浣溪走過去,狀似不經意朝那寬肩之上一拍:“還在想什麼?”

楚略,緩緩抬頭,面色頹唐:“浣溪,你實話告訴我,子嬰……她真的沒回來過?我昨晚,真的不是跟她……”

“你!”君浣溪氣得一拳打去,正中那堅實的胸膛,恨聲道,“楚略,我以為,我們護著陛下一路行來,已經相互信任,不存隔閡,沒想到全是我一廂情願!在你心中,我君浣溪便是那種信口雌黃,捏造事實的人麼?”

楚略騰的站起,急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浣溪……”

“你聽著,昨晚,我本來已經束手無策了——”君浣溪看著他,慢慢地道,“後來,靈機一動想到了薰香,為了陛下的病症所製出的薰香,試著將之用在你身上,卻是效用顯著,在薰香的作用下,我再次下針,終於令得你生出幻覺,在夢中釋放傾盡,這才真正解了這媚毒。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

楚略立在當場,眸光閃動,半晌,方才低沉說道:“我信。”

終於,矇混過關。

君浣溪暗中舒了一口氣,朝他上下打量,故意眼露促狹,嘿嘿一笑:“對了,我不眠不休照顧你一夜,還好心幫你擦身淨臉,收拾殘局,你說,你該怎麼感謝我?”

楚略俊臉一紅,訕訕笑道:“大不了,下回你出事的時候,我也照顧你,也幫你收拾。”

“我才不是……我……”

沒想到隨便一句話,被糗到的竟是自己,君浣溪張了張嘴,受他話意所趨,腦中忽然憶起那雙寬厚的大手在自己全身各處遊走摩挲的情景來,一時間,心跳若狂,幾乎站不穩腳,搖搖欲墜。

楚略見得不對,趕緊一把扶住:“浣溪,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被他結實的手臂扶著,順勢在榻上坐了下來,閉目搖頭道,“我沒事,大概是有些累了,歇一下就好。”

“好,你歇著吧,我去做飯,等下再叫你。”

眼見那男子急急出去,君浣溪心頭一鬆,索性脫了鞋襪,拉過被褥,在榻上躺倒下來。

被他折騰許久,又忙碌一陣,頭昏眼花,體虛乏力,實在是撐不住了,一捱上枕頭,便是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除了那耳畔聲聲低喚,實在煩人。

“芩兒……別鬧……讓我再睡一會兒……”翻了個身,轉過身子背朝來人,又鬱郁低喃,“該死……我全身